“无论是世家嫡女,又或者是寻常百姓家的小娘子,无不对自己的婚事极其上心,安家没有主母,老身帮一帮是本分。
可老身若是借着帮忙的名义,替郡主做主,全不管郡主心意,就是本末倒置!就是不知轻重!就是——”
“我知道了。”清妧急急喊道,“我保证上心。”
韩老夫人笑而颔首:“那今日先从婚服说起?”
“好。”
……
时光幽幽,一转眼,半日过去了,她和韩老夫人盘在花厅的坐榻,草草吃过午膳,不等清妧闲话家常,韩老夫人一个箭步,冲下坐榻:
“郡主,老身和您接着议。”
“……好。”
这一议,议到华灯初上,清妧又请韩老夫人上榻用晚膳。
用完膳,她想以天色不早为由,和韩老夫人说改日再议,不想,韩老夫人又是风风火火地跳下坐榻:
“郡主,天色还早,老身再和您多议一会儿。”
“……好。”
这一议,又议过了二更天,清妧瞥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心道韩老夫人的身子骨怎如此硬朗?
“郡主,您说这下裳是过脚踝一寸为好呢,还是一寸半为好?”
有差别吗?
“若是过一寸,郡主走路时,稍有不慎,恐会露出鞋底,可若是过一寸半,恐又太长了些。”
清妧捂唇,打了一个哈欠。
见此,韩老夫人放下手里的东西:“是老身不是,忘了顾虑时间。今日先和郡主议到这里,明日,老身再来拜访。”
“我送韩老夫人。”
“不劳郡主。”
“要的。”
未几,微雨提着更灯在前引路,后面,清妧贴着韩老夫人缓步向外:“这次,安家给韩家添大麻烦了。”
“怎么是麻烦呢?”韩老夫人轻笑,“老身没福气,膝下统共只有一个衡郎,衡郎又不争气,娶得妻妾生得尽是儿子,偌大的韩家,竟是没一个小娘子!
郡主是不知道,老身每每听闻谁家又在为小娘子备嫁,心中生出多少遗憾,不成想,上天眷顾,居然叫老身得了替未来皇后备嫁的福气,老身感激都来不及呢!”
这是真话,但又不完全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