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范月娘笑着蹭到清妧身边,两人一道走到廊下,殿前,大雨初停,略显泥泞的庭院里,隐隐显出一点绿意。
“呀,春日将来。”
候在回廊下的六尚六司见她出来,慌忙屈身:“婢子给郡主请安。”
尤记得她刚来宫中,这些人尽是妆容妥帖,身姿从容,不过两日,面上就染上不知所措的仓惶。
“免礼。”
“谢郡主。”
“谢芙娘在殿中,置办宫宴一事,本郡主交给了她。”
说罢,清妧领着月娘步下高阶,伍砚书见她出来,急急奔上来:“下官拜见郡主。”
“去掖廷。”
……
五更天,朝臣准点走进大明宫,又一刻钟,卿流景自一侧,顺着高阶,缓步走到大明宫最高处。
“臣等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群臣起身,目光自觉地投向立在高阶一侧的若谷,然,今日他没有如往常一般地,大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见此,群臣暗觉得不对劲,张有财之心尤其惴惴。
难道张尚食招出了他?
想到这里,张有财悄悄抬眸,他的目光才触及陛下,便发现陛下正冷冷地瞪着他,他登时吓得心里直打鼓。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
张有财欲上前告退,却被立在他身侧王怀瑾一把拽住衣袖:“张大人,陛下一句话没说,你慌什么?”
“我,我没慌。”
说罢,张有财埋首站定。
不错,陛下什么意思,他全不知道,何必过早慌张?
然,正是他的这一埋首,看漏了皇帝眼底闪过的一抹失望。
卿流景用张家,是因为张家识时务,而非有能耐,升张有财为户部尚书,是张家贡献良多,他理应论功行赏。
如果张家能认清身份,好好当差,他不是不能容下张家,可惜……
卿流景垂眸:“张有财,你没话对朕说吗?”
张有财那颗悬浮不安的心顷刻间窜到嗓子眼,只见他提着衣袖哆哆嗦嗦地走到殿中:“回陛下,臣无事启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