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先帝没有子嗣,先帝却子嗣颇丰!
谢容时走到殿中,眉色凛然道:“陛下,方惠含恨而死,臣以为她临死之前的话未必可信,请陛下明鉴。”
“对,对,对。”朝臣纷纷点头,“谢尚书说得有理。”
卿流景勾唇:“谢尚书觉得方惠的话哪里不可信?”
“回陛下,先先帝的确子嗣艰难,自登基后再无所出,可先帝无论在登基前,还是登基后,子嗣皆不少。
若袭美人真对先先帝和先帝下毒,那么先先帝和先帝都该子嗣艰难,而不是只有先先帝一人子嗣艰难。
这说不过去。”
卿流景颔首:“韩杜衡,你说呢?”
韩杜衡没有答,而是把《毒经》递到谢容时面前:“谢大人不妨先看看这个。”
谢容时不敢拿:“陛下还未御览,臣哪里能看。”
卿流景无谓一笑:“无妨,谢尚书尽管看,看完了,再传给其他人。”
“是。”
谢容时接过《毒经》。
须臾,他面色骤变,一双手不可抑制地颤抖着,而后,他沉默地把《毒经》递给离他最近的王怀瑾。
接下来的一刻钟,朝臣无言地传阅着《毒经》,每一个朝臣在看过《毒经》后,都露出了和谢容时一般的骇然神色。
如若先帝中了毒,那后宫的那些皇子皇女们还可能是先帝子嗣吗?如果不是,他们又是谁的孩子?
最重要地是,皇室血脉不容存疑,若存,宁可错杀,不可枉纵。
这是要让先帝断子绝孙啊!
朝臣想明白这一点的同时,不由地悄悄抬眸,望向龙椅,因为他们已经猜出,主导此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溱新帝。
他们知帝狠,却不知,帝之狠,没有最,只有更。
可帝今日能对先帝赶尽杀绝,来日,焉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
满朝惶恐中,韩杜衡缓缓抬起头:“陛下,毒方服用满二月,方能令人断子绝孙,先帝服只有月余,也许——”
“也许?”卿流景笑了起来,“韩杜衡,你是不是想说,那些皇子皇女里,总有几个是先帝血脉?”
“是。”
“那么到底是几个呢?韩尚书打算用什么样的法子来分辨谁是谁不是呢?”
“……”韩杜衡沉默良久,半身伏首,答,“陛下,若您肯恩准,臣愿意竭尽全力地审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