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回在震天的喊声中,又一次狂奔到水榭前:“王爷,朝臣,三军,百姓数万人跪在门前,请您登基。”
“恩。”
恩,是几个意思?
星回一头雾水,目光再次略向清妧,清妧挣开卿流景怀抱,正色道:“你要遵三谦之礼,我不劝你,但礼已到,你总不能还继续拿乔吧?”
“我不就是想多抱阿妧一会儿吗?”
说罢,卿流景长叹一声:“朝上一堆悬而未决的事,一旦我踏出这道门,莫说十天半个月,只怕三五月都见不上阿妧一面。”
“按规矩,成婚前,你我本不该见!”
“阿妧真绝情。”
“既我绝情,那自不该杵在这里碍二殿下的眼!”
清妧拂袖,一气呵成地冲出水榭,翻身上马,然后冲出逍遥居,马之快,转眼带她到了门前。
门外,跪了一地的人,清妧急忙勒住缰绳,马儿仰蹄尖叫,吓得跪在最前面的大人们仓惶逃窜。
范修谨提着下裳,狼狈地哭诉:“郡主,下官们不是年纪高,就是胆子小,实在经不住您的这般吓。”
清妧面上浮起尴尬,未免更尴尬,她故作正色:“本郡主是怕你们等得着急,这才慌忙冲出来。”
“王爷有决意了?”
“王爷说,诸位的心意,他已尽知,只要不要登基,容他再思之。”
朝臣一听,不由地露出喜色。
所谓“再思之”,等同于答应。
安行洲抬眸,催动内力,对门内扬言:“既是如此,明日五更天,臣等在大明宫,恭候陛下。”
言罢,群臣默默等了片刻,门内并无人出来,于是,朝臣如释重负,知道这一次,终于尘埃落定。
朝臣欲起身,但他们跪得太久,膝盖不知何时被冰雪冻麻了,得靠着左右相扶,才能爬起来。
过了足足一刻钟,十字街上的人潮在都城军的指挥下,开始逐渐退散,百姓兴高采烈地感叹着:
“新年新气象,从明日起,咱们大溱国一定会一天更比一天强盛!”
“对——”
听着百姓满是期待的话语,清妧难掩笑意,一旁,安行洲怒瞪清妧:“这一回,总舍得跟阿爹归家了吧?”
“阿爹~”
“哼!”
清妧无奈,心道天下郎君,怎么不论多少岁数,面对亲近人,都会不由地露出孩子气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