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礼终是面露骇然:“安行洲,你敢?!本殿是溱三皇子,你若敢杀本殿,你也要为本殿陪葬!”
是,他若杀了卿云礼,他亦难逃一死。
“死便死。”
人生而向死,若他畏惧,当初不会助先帝得天下,后来更不会成为三军统帅,驻守苦白十余年!
如果能以他一人之死,换取溱国来日的国泰民安,他虽死无憾!
安行洲横起长剑,将要杀过去。
“来人——快来人——”卿云礼惊恐尖叫,“谁能替本殿杀了安行洲,本殿封他为侯,不,是一字并肩王——”
他抛出滔天富贵,盼着有人能助他,然,偌大的雪院,乌压压的人影,却没有一个脚下挪出半步。
长剑将来。
卿流景忽而倾身,将怀里的阿妧抱到安行洲跟前:“岳父,小婿抱不动了。”
安行洲顿怒,“我不是你岳父!还有,阿妧才多重,你不过抱了片刻就说抱不动了,这也太没——”
“岳父教训地是,小婿回头定当苦练。”卿流景乖觉认错的同时,强硬地把清妧塞进安行洲怀抱,“辛苦岳父。”
“……”
“阿妧身中绵蜜香,再不解,恐伤及根本。”
“你怎么不早说?!”
安行洲登时抱紧清妧,转头而走,走了两步,他又蓦然顿住,只见他回转身,阴沉沉地瞪着卿流景:
“二殿下在保三殿下?”
“血浓于水,云礼是本殿的弟弟,本殿不能不救。”
安行洲眉目更冷:“二殿下,先帝,也就是你的父皇曾经说过,为君者当永远以天下百姓为重。”
卿流景无奈暗叹,而后轻言:“岳父,他活不了几天。”
这话,安行洲不怀疑。
卿流景亦是一个玩弄权术的人,这般人哪里可能把唾手可得的皇权拱手相让?
“二殿下,当杀不杀,后患无穷。”
“岳父,想想阿妧。
若非忧心岳父,她不会冒险出城,若她不出城,便不会落入卿云礼设下的圈套,便也不会经历九死一生。
为了阿妧,岳父何妨信我一回?”
安行洲低眉,怀里的女儿身轻如飞絮。
他曾答应嘉娘,会倾尽全力护阿妧一身安康,但他没有做到,如今,难道还要牵累女儿被杀吗?
“希望二殿下说话算话,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