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和国师有关的人,不管是不是在九族之内,全杀光。”
“是。”
夜色越浓。
清妧踏进偏殿时,卿流景心情极好地歪在坐榻,他一见她进门,就得瑟地摇晃起手里的流光七折扇。
“回来了?”
清妧拂袖,流萤和浓雨迅速退出卧房。
“二殿下今日心情极好?”
“今日深宫里,心情好的,远不止我一人。”
皇帝立在万人之上,拥有生杀予夺大权,世人敬他,畏他,却无人真得爱他,护他,如今他走到日薄西山,至亲人只觉喜,不觉悲。
“帝王真悲哀。”
“不,悲哀的不是帝王,而是人。”说着,卿流景放下七折扇,自袖中抽出一支桃木簪,“上一回雕得粗糙,这一回好了不少。”
桃木簪被推她面前时,清妧瞥见卿流景掌心布满纵横交错的新伤。
“不疼吗?”
“不疼。”
“骗人。”
卿流景大笑:“我或许骗过很多人,但唯独不会骗阿妧,手里的伤看着吓人,但真真一点不疼。”
清妧摇摇头,懒得和他多掰扯。
不过,这一回的桃木簪确实比上一回的精巧许多,簪首上的三朵桃花,刻得栩栩如生。
“二殿下手艺渐长。”
说罢,她唇角陡然一沉:“敢问二殿下,陈医正到底是怎么死得?还有国师,当真是自尽身亡吗?”
“国师的确是自尽,至于陈医正,是被国师毒死的。”
“为何?”
“陈医正察觉仙丹配方有变,意欲告发国师,国师无奈,只能杀了他。”
当真是这样吗?
难道整个事情和卿流景一点关系都没有?
“国师真是前朝余孽?”
“嗯,但国师毒杀皇帝,和前朝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