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里人呢?”山椿又问。
“劝不住。”左宗建说。
“你没去找她?”山椿问。
“找了哦,找了好几次,可人家是城市户口,我拿什么去和别人争?真他妈的农村户口害死人。”左宗建万般无奈。
“你就这么坐了一夜?”山椿看着碗里的烟头,再看看宗建血丝满布的眼睛。
“睡不着,老想,我为什么就是农村人了?”左宗建愤恨不平。
“农村人又不只有你一个,全国多了去了,我不也是农村人?”山椿安慰着左宗建。
“唉,一个农字要卡死人哦。”左宗建仍然悲怆。
“改变不了这个世界,就改变我们自己吧。我们农村人也能够活得精彩。”山椿宽慰道。
“对,改变自己,老子要去整个城市户口。”左宗建听了山椿的话,想了想坚定地说。
“这城市户口不是说整就能整的。”山椿劝道。
“我去挖煤,去地下工作,整个城市户口回来看看。”左宗建似乎下了决心。
“去地下挖煤?”山椿没明白。
“我老汉是煤碳工人,原来叫我去顶班,我没去,不想下地底下去工作。现在我去。”左宗建说。
“不是不兴顶班了吗?”山椿问。
“地下挖煤的还可以顶。”左宗建说。
“那你这广播员的工作不要了?”山椿问。
“不要了,这广播员一辈子都是农民。”宗建决定了。
“唉,我也不知道怎样劝你,劝也白劝。但,你别抽了,伤身体。”山椿说。
“不抽了。抽,是想不通;一直抽,是一直没想通。现在想通了,决定了,就不抽了。”左宗建把烟头灭了。
“悲啊,苦啊,农二哥啊。”山椿心里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