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您夺舍我之前,麻烦您通知我一声,让我提前做好准备,处理完身后事,”
“行吗?”
“这么多年,您与书院院长马文远运筹帷幄,我亲眼看到过无数人成为您二位手中的棋子,然后又有无数人成为您二位手中的弃子,”
“若是有一天,您打算让我也成为弃子,麻烦您通知我一声,”
“谢谢。”
说完,
郑秋冬转身直接瞬移而去。
赵四海欲言又止,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片刻后,
一道佝偻着背,双手拢袖的苍老身影,缓缓出现在院内。
“郑秋冬不傻,杨刚更不傻,”
马文远笑眯眯说道:“你觉得,他们当真会相信你这套说辞?”
赵四海平静回道:“可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无非是有一部分,掐头去尾,没有全部说完罢了。”
马文远嘿的一笑,“同样一件事,同样一句话,掐头去尾,那可就是截然相反的两回事咯,”
“而且,你今天这番话,不只是说给他们听的,也何尝不是说给我听的?”
“你觉得,你这套说辞,当真能让我彻底信任你吗?”
赵四海反问道:“老秀才,你觉得,我需要你对我的信任吗?亦或者说,长达万万年的时间里,你,当真完全相信过我吗?都是千年的狐狸,你搁这儿跟我玩什么聊斋?有意思吗?”
马文远一笑置之,俯瞰着山脚,遥遥看着杨刚的身影渐行渐远,低声道:
“若无执念在心头,怎会戎装护九州,只待宵小猖獗日,持剑千里取敌酋。”
“哈哈,好诗好诗!”
“老瞎子,要不你也来一首?”
赵四海喝了口酒,思忖了片刻,缓缓开口道:
“黄泉路上全是鬼,奈何桥畔红花蕊,孟娘牵丝来生愿,也曾青山唱南归。”
赵四海听懂了马文远的雄心壮志,
马文远同样也听懂了赵四海的萧瑟之意。
“这么多年,你可曾后悔过?”
“不后悔。”
“如果给你一次从头再来的机会,你是否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