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轻雪惊惶不安,但楚珮容没有停下,她只得让丝雨她们原地等候,自己跟了上去。
关景舒带着楚珮容没有走远,丝雨等人能远远地看到他们。
关景舒注视着楚珮容低垂的脸庞,柔声道:“我过几日要去漠北了,帮我做两件里衣好不好?”
水汽弥漫楚珮容的眼眸,模糊中她看到裙下宝相花云头锦鞋前边有一点绿意,眨了两下眼睛,才看清是一棵刚刚探出头的春草,细小的草叶颤巍巍的,亦如她此刻对他的情思。
“少将军的里衣该由少将军的娘子做才合适,我做,于礼不合。”
“我发过誓,此生我的娘子唯有你,若不是你,我宁可孤老***。”
一颗眼泪从楚珮容眼中坠落,直直地压住纤嫩的草叶上,草叶被压得往下倒。
“你我各有各的命数,少将军还是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吧。”
“你忘得了吗?”关景舒向她走近一步。
轻雪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所幸关景舒只走了那一步,就没有再继续靠近楚珮容。
“我忘不了!七年前,你说不能只顾我们而抛弃家人,我明白你的难处,所以我放手,但我从未忘记你。这七年来,我是靠着以前的事才撑过来,若是连这一点念想你也要我忘了,那还不如给我一刀来得痛快。”
几颗眼泪落在草叶上,草叶颤栗了两下,终于倒在地上。
楚珮容抬起头,关景舒双目赤红,直直地盯着她:“我若是忘了你,那便是我死的那日。”
楚珮容早已满脸泪痕,她向关景舒躬身,“是我对不住你,我欠你的,唯有来世再报。”
她转身离开,关景舒没有阻拦,只是低声道:“帮我做里衣好不好?”
楚珮容没有回答,也没有停留,她扶着轻雪,往待客的屋子走去。
她抹去眼泪,大口大口地吸着气,竭尽全力压制翻涌的情绪。
这七年来,她又何尝不是靠着以前的事才撑下来。
他是她暗无天日的生活中唯一的光,唯有想起他,她才觉得,自己在这世上走一遭是值得的。
她忘不了他,若是忘了他,便是她死的那日。
她走进屋子时,神情已恢复如常,但眼睛却还是看出哭过的痕迹。陆芷沅抱着庄烨同她说话,想法子替她遮掩,林氏装作看不见,兰氏虽是疑惑,却也没有问出口。
午膳前,关翰来回消息:“庄头去套话了,那几人是读书人,听说晋王府的女眷出来宴饮行乐,想来看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