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公听说谢氏回来之后病倒，怀着几分愧疚要过来探望。
被谢氏的陪嫁妈妈挡在门口。
“国公爷怜惜夫人吧，好不容易吃药睡下了，夫人向来眠浅，您这一进去把夫人吵醒就不好了。”
沈国公被这话顶得胸口躁怒，却又不能说什么。
屋里窗影透出一道瘦小纤细的身影，是今天在荣安院为了谢氏大放厥词的阿宝。
一个来历不明，身份卑贱的女子，竟敢训斥他。
沈国公心里更平添几分厌恶。
他已经认定眉书才是他的嫡女，如果阿宝是他的女儿，那才是家门不幸。
“好好照顾夫人。”沈国公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在屋里的阿宝听到他的话，嘴角只浮起一丝冷笑。
谢氏说了一会儿的话又沉沉入睡，并不知沈国公来过。
就算知道又如何，改变不了沈国公偏心妾室的事实。
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有期待。
沈柔瑾得知消息已经匆忙赶来，她今日有事出门，并不知谢氏出事。
见到沈宝璋守在床榻前面，她眼中流露出感激。
“阿宝姑娘，今日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沈柔瑾声音微哽，“多谢你。”
“姐姐不必客气，我只是做应该做的事。”沈宝璋低声说。
沈柔瑾看着谢氏惨白的脸色，眼中泪水止不住，“母亲……”
“她才刚睡，一直不舒服。”沈宝璋说。
“母亲受了很多委屈。”沈柔瑾握着谢氏的手，如果今日她在家里，她只怕也帮不了。
“听说你今日顶撞了老夫人和父亲？”沈柔瑾看了阿宝一眼。
这个丝毫不起眼的小女孩，到底哪来的胆子。
她知道自己面对的国公爷是什么样的身份地位吗？
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所以她才敢这么大胆。
“我只是实话实说。”沈宝璋说，她知道沈柔瑾被教得柔顺听话。
今日如果是沈柔瑾，她肯定不会和老夫人和沈国公闹成这样，但她也只会跟着谢氏一起跪在荣安院。
“阿宝，你累了吧，母亲这里有我，你先去休息吧。”沈柔瑾柔声说。
沈宝璋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好。”
月上枝头，万籁俱静。
沈宝璋确定谢氏不会再反复发烧，才终于放心离开上房。
刚穿过花园，她就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
她沿着鹅卵石小道一直走，在假山后停下，回头冷冷地看着月色下的黑影。
“跟着我做什么？”沈宝璋凝视着季眉书，不会蠢到想在这里对她下手吧。
“你今天是不是疯了，你要是不出现，我已经记在沈家族谱。”季眉书咬牙切齿，恨阿宝再次搅黄她的好事。
“季眉书，如果你真的把自己当沈家嫡女，国公夫人今日跪在那里受罚，你却一点难受都没有，你觉得别人会如何看你？”
“你这个女儿还真是冷血无情，连母亲病倒都不去看望一眼。”
“就你这样，也就只有老夫人会相信你是真的孙女。”
季眉书的脸色变了变，她只顾着气恼，竟忘记要去关心谢氏。
“如果你要当沈家嫡女，却对我母亲的苦难置之不理，季眉书，这个身份你就别惦记了，我不会给你的。”沈宝璋说完就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