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冲瞪大眼睛，满眼的不可思议，“是武王教你的武功？”
陆长顺说道，“武王给了我这把刀！对了，还有一杆大汉旗帜。”
这时，柳青已经将火烧好了，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两套衣服，反正不是难民的便是官差的，“快换上衣服吧，你们都受伤了，别又着凉了。”
“哎呦，长顺，你身上的伤很重啊，伤口密密麻麻的，这里骨头都出来了。啧啧啧，这个地方，都被捅出血窟窿了，你痛不痛啊！”
陆长顺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的伤，“痛是痛，应该死不了。”
柳青满眼怜惜，“你这孩子，怎么就能忍受这么重的伤，怎么就能扛住这么多的痛呢？”
陆长顺见柳青都要掉眼泪了，心中也有一些感动，有一些温暖，“习惯了，也就好了！”
柳青拉着陆长顺的手，让他坐下来，“来，我给你清洗一下伤口，还有，这些碎布留在血肉里也很麻烦的，得挑出才行。”
陆长顺本想说，等伤口结痂了，一并撕下来就可以了。
又扭不过柳青，便坐在地上，任由柳青来帮他清洗伤口。
借着柴火光照，武冲这才仔细看清楚陆长顺身上的伤。
陆长顺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了，血肉翻飞，许多地方深可见骨。
尤其是胸膛处的几个血窟窿，无论是谁被捅这么一下，不死也得残。
可是陆长顺虽然现在身体虚弱，并没有痛苦嚎叫，也没有气若悬丝，一直显得很平静。
好像这些伤存在于他的身上，早已经习以为常一般。
这个孩子，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是如何能忍受这般非人的痛楚呢？
武冲将目光转移到陆长顺的脸上。
脸上的血渍已经被柳青用水擦拭，露出一张清瘦、俊朗的脸。
这个模样，才让武冲有些恍惚。
仿佛回到了六年之前的时光，那时候陆长顺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屁颠屁颠地跟在武王身边。
在武王和张时修、宗哲、武冲等人喝酒时，陆长顺便捧着个鸡腿或者猪蹄在一旁喜滋滋地啃着，满脸是油，见人看过来便露出一口白牙。
在武王和人比武打斗时，陆长顺便捧着武王的衣服，瞪大眼睛，紧张地看着，生怕武王下手重了，又将人打死。
在武王和朝廷官员商议事情的时候，陆长顺便坐在门口，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外面的天空。
在武冲忍不住伸手捏他白净可爱的小脸蛋，或者瞒着武王给他灌了一口烈酒时，陆长顺便会抿着嘴，眼泪汪汪地跑掉一边去，委屈极了。
短短六年时光，当年一个单纯、可爱、天真无邪的孩子，变成现在这样一个不苟言笑，武艺超绝、杀伐果断的人。
他又要承受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