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边境风声鹤唳,谁知道情况呢!”
“这话可不能在这里乱说,小心被抓起来!”
“怎么?”那年轻人大笑道,“不允许人说真话吗!难道有奸臣小人,要防民之口,要阻扰圣听,要祸乱国家不成!”
“我们在这里讨论这些有何用,难道我们还能改变什么不成?”有人发出疑惑。
“朝廷这些年,年年征战,无数人战死在边陲之地,可怜无定河边骨,这都是为什么!”那年轻人又大声说道。
随着这边的讨论,越来越多人安静下来,将目光投过来。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人是谁?”
“这人好像是离园的浩川先生。”
“浩川先生?”
“他原名王甫,东京军事学院卒业,前些年听说在西北做了参军军官,与西夏人作战的时候战败,那一战战死了许多人,好像刘锜刘经略的兄长刘锡就是那一战战死的,这王甫当时是大军的参军。”
“那他为何现在在此?”
“我也不甚清楚,好像是由于失职,被遣送回京,在军督府审讯后,关押了一年,后来评估说那一战战败的主要责任还是刘锡,便将他放了,我也是道听途说啊!”
“你们可知道这两年辽东战死了多少人?”王甫干脆站起来,他看见周围许多人的注意力都投了过来,继续说道,“这两年,辽东战死者不下十五万!无数家庭破碎!你们在场的都有家人,试想想,你们突然接到你们的孩子,你们的兄弟,战死的消息,你们内心会是怎样的?”
越来越多人安静下来。
“可能当你们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们正曝尸荒野,连尸骨都没有人处理!”
他说到这里,眼中已经有泪光。
“我曾经亲眼看见无数热血、勇敢的少年,战死在沙场,他们有的人甚至都来不及说最后一句话!”王甫突然站到桌上,嘶声喊道,“我曾经……我曾经替一百三十六名已经战死的好儿郎,送过他们留给家人的最后一封信!”
“我见到了他们的母亲,在看到那封信的时候,泣不成声的样子,痛彻心扉的样子!看到他们的孩儿,哭着喊着要父亲的样子!”
越来越多安静下来,连舞台中央正在跳舞的歌姬也停了下来。
最后连乐师们也停了下来。
“这一次,又有多少家庭破碎!”王甫吼道,“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