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陛下奉天靖难,要除掉的,也不过是蛊惑建文的逆臣,诸如齐泰、黄子澄、练子宁、方孝孺……至于徐辉祖,他并没有参与削藩,也不是朱允炆的心腹,只不过是奉圣旨领兵而已。他虽然昏聩,但未尝不是大明的忠臣,如果连他也要按照逆贼处置,那几十万建文旧部兵将,又该怎么想?臣以为,当下应该以安抚人心为主,不论徐辉祖是不是臣的大伯,臣都是这话。”
这一番话,绝对是站在朱棣立场上说的,针对徐辉祖,可以圈禁,可以废掉爵位,但唯独不能以谋反的罪名处死。
朱棣眼珠转动,微微颔首,“你这话说得明事理,徐辉祖的事情,先放一放吧。”
朱高煦大惊,这是怎么说的?
没等母后进京,光是徐景昌几句话,就把徐辉祖保下来了?
“父皇,建文逆党,该斩草除根才是,不然养痈成患,遗祸无穷……”
“住口!”朱棣一声怒喝,“老二,别忘了,徐辉祖也是你大舅,何至于如此无情?”
这一句话,吓得朱高煦不敢多言,但他的眼珠死死盯着徐景昌,愤怒不言自明。
朱棣没管他,而是微笑着看向徐景昌,赞道:“你刚刚的一番话,说得很好,很有见识。你爹惨死,俺心里头也和刀割似的。俺已经降旨了,建文四年的逆乱,一并抹去,改成洪武三十五年,然后明年正式改元永乐,从此之后,咱们只有乐事,你放心,有朕在,绝对亏待不了你们家,用不着害怕担忧。”
改元永乐!
徐景昌突然眉头一皱,他似乎在某处看过,朱棣这个永乐年号,已经被人用过,而且还不是什么好人。
要不要把这事告诉朱棣?
可登基诏已经公布了,还能更改吗?
徐景昌正在迟疑,朱棣还当他有心事,就好奇道:“有什么事直说,现在大明的天下是姑父说了算,没有解决不了的麻烦。”
徐景昌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是臣的事情,只是永乐这个年号,有人用过。”
“有人用过?谁?”
朱棣靖难成功,立刻登基,时间非常匆忙。谋主道衍和尚还在后方料理军需,徐皇后和朱高炽甚至还在北平。
而这边国不可一日无君,朱棣进应天之后,一面恢复秩序,一面就要三请三让,祭拜朱元璋,走登基流程。
时间紧,任务重。
整个过程,繁忙无比。甚至连徐增寿的葬礼都没法亲自操持。
至于登基诏,不过是登基过程的一个道具而已,朱棣也没想太多,就让朱高煦催促着礼部官员拟定。
随后朱棣大致看了看,没觉出问题,也就昭告天下了。
难道这个年号有问题?
一旁的朱高煦也急了,“父皇,那么多翰林文臣,学富五车,满腹经纶,还能比不上他一个小孩子?永乐年号,绝对没有问题,儿臣亲自操持,绝不会错!”
是你干的?
徐景昌一振,立刻道:“陛下,如果臣没有记错,方腊曾经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