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忘记,他刚穿来第一天就被这畜生吓哭了。
范绵呆呆地不说话,司机转过身听候指示:“小少爷?”
他回过神,反而镇静下来。他倒要看看到底怎么个事:“我认识这个叔叔,是抱月哥哥的爸爸。”
言垚的嘴咧得更大了:“对对!”他继续攀关系,“我听知书少爷说呀,抱月他转学到这儿了。知书少爷把你们车牌号给了我,刚好一起等他下课,看看抱月。”
司机不知道内幕,听了便放下心,转过头不再打扰。
不来往的亲戚突然变热情,不是借钱就是办事。
“唔。”范绵兴趣缺缺,免疫对方的满嘴屁话,“但你是坏人,妈妈说不能相信坏人的话,快走开。”
司机的头又转回来了,手按在关门键上,十分警觉。
言垚满头大汗:“我怎么会是坏人,我是抱月的亲爸爸啊!我就想来看望他……想看看他在少爷家过得好不好。我还给你们带了礼物呢。”
终于说出了真实目的,原来是想跟着他们回家啊。范绵眯起眼,他爸妈今天晚上会回来,为了给他过生日,这一周都在家里。言垚应该是有事求他们。
知书把这些也告诉他了。那个讨厌他的范知书,果然也不是好东西。
言垚在他面前手舞足蹈,话又密又多,范绵突然就心生窝火。
他习惯爱人远胜于厌恶人,在这个世界里,厌恶到憎恨的可能也就是眼前的这位了。这个油头粉面的中年男子是一切罪恶的源头,是他铸就了言抱月扭曲的性格和悲惨的命运。
范绵想,原书的主角是言抱月,而作者亦有言垚的一份署名。
他看见这烂人就生气,守法好公民又做不了啥,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着想,只能强硬送客:
“我讨厌你,快走。司机叔叔,下车赶他们。”
接送言抱月的司机是保镖兼职,闻言立刻下车赶人。言垚衣冠楚楚的,硬是被驱赶得狼狈。
周围已经有看热闹的人了,言垚难堪得要命,更甚的是,他看见言抱月走过来了。
混乱之中他顾不得面子,跑着凑上去:“抱月,是爸爸啊!好久不见,我来看看你。”
言抱月没理他。他斜过身,看见司机已经将车门都关上了,放下心来,才和他说话。
“别装了,胡安适全给我说了。”他开口就让言垚破防,对方习惯性的就要骂他,却只能硬生生止住嘴。
“不知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忙,是因为你脑子进水了吗?”他话语直白尖刻,毫不留情,“我没给家主吹你的耳旁风你就该感恩戴德。”
言垚站在原地,被他的亲生儿子三两句话,骂到如梦初醒。
他终于完全明白,早在言抱月离开言家的那一刻,就已攻守易形了。
他久久说不出话,想着,范家这条路大概走不通。他姿态都放低到找亲儿子求搭线,还能有什么办法,现在自己的事业简直岌岌可危。
但下一秒。
仿佛是山穷水尽,绝处逢生般,在言抱月与他擦身而过时,塞给他一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