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修琢磨着,是不是自己一堂跨越了时代鸿沟的生理卫生课把小姑娘吓傻了。
走着走着,郑修与小桃来到洞窟顶。
郑修这才注意到,在天穹洞口旁,有数十道绳梯层层捆起。其中一道绳梯放下,向上爬便能爬到山顶上。没多久郑修便发现了这些绳梯暗藏玄机,在阴暗处有一条绳索连了一片渔网,只需切断绳索,渔网撒开,所有的绳梯便会落下。
郑修恍然,他刚来云河寨时还觉得奇怪,这云河寨地势虽然险要,但一旦被外面围死,寨中土匪弹尽粮绝时,云河寨不攻自破。
原来这里留了后路。
至于如何割断绳子,郑修想起谢洛河那神乎其技的箭术,这不是需要担心的地方。
小桃指着那一条放下的绳梯,脸上挤出了一抹勉强的微笑:“公子,小姐有规定,一旁甬道只有女子能走,男人必须得爬绳梯上去。所以,这边委屈公子了,小姐的吩咐小桃不敢违逆,望公子爬绳时切勿小心,莫要摔下。”…。郑修点头,三下两步,灵敏地从绳梯上爬了上去。
刚爬上绳梯,炫目的阳光刺痛了郑修的眼睛。
他伸手遮住日光,远处有一片青色的花丛,花丛中有一块巨石,巨石上斜斜躺了一位慵懒的女子。
女子穿着朴素的长裙,赤足随意搭起。
“小姐,公孙陌公子到了。”
郑修刚上来不久,小桃沿着甬道走上天穹。
谢洛河笑着挥挥手。
小桃行礼后,咬着唇看了郑修一眼,离开穹顶。
“在下公孙陌,见过大……”
郑修拱拱手,话未说完,谢洛河便闭上眼睛,朝郑修笑道:“听说你是公孙世家的后人。”
“是。”
郑修点头。
“那么,替我画一幅画。”
郑修一愣,旋即一股熟悉的记忆涌上心头,郑修连忙摇头:“大当家有所不知,公孙家历来有祖训传下,但凡是公孙后人,可画山、画水、画鱼虫、画鸟兽,可画天地,画风雨。惟独有一个‘绝不画’的规矩。”
谢洛河双眸并未睁开,平静道:“什么不画?”
“人。公孙后人,绝不可画人像。”
为什么?
熟悉的记忆涌上,就像是他本来的记忆般,令他一时间难分虚实。但说出这句话时,郑修也在纳闷,为什么不能画人?
闭上眼,一位削瘦的老人在床前握着年幼少年的手,气若游丝,呢喃道:“画皮画骨易,画魂难!”
然后咽气了。
是他爷爷。不对,应该说,是公孙陌的爷爷。
当年有“画圣”之称的那位爷爷。
也就是画下了春夏秋冬四季图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