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事,他呕着发作,段司宇本该要问,如今却一句不提,保护他脆弱的自尊心。
有一瞬,颜烟自厌到极点。
他总是这样,活得像个哑火的炮仗,段司宇怎么能忍受?
颜烟深呼吸,主动说:“我怕辛南雨变成我这样,所以才惊恐。”
“你是什么样?”段司宇装作平淡。
“为达到目的蛰伏,伪装,权衡,只选最好的选择,忽视情绪上的痛苦。”三两句,已能概括前半生。
头一次,颜烟主动袒露,交谈自己隐匿的暗面。
心内迅速斟酌,段司宇引导着问:“比如?”
颜烟双目失神,似在做回忆,“下海之前,我接到颜敬,我父亲的电话,我其实不知道他想要钱,我很快挂断,因为讨厌听见他的声音。”
“为什么?”
“因为他是个无能又自恋的恶鬼,把我母亲变成疯子后,也想把我变成疯子。”
逐句逐步,坚韧的壳缓慢展开,终于袒露出其间满是伤疤的软肉。
关于颜敬与祝友清,虽已在记录里看过,私下里查过,但当颜烟亲口平淡陈述,段司宇仍听得咬牙,心口发疼。
“你该早一点告诉我。”段司宇索性搂住颜烟。
颜烟却摇头,“我以为只要离开江宁,
一切就能结束,后来到北城,我几乎忘记他,但其实”()
欲言又止,自讽地轻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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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就此暂停。
段司宇没再追问,因为颜烟只要能开第一次口,就会逐渐放软态度,最终坦白那些“嫉妒”。
他不能紧逼,操之过急。
“你没有想过去找祝焉?”段司宇问。
“我现在”颜烟一顿,“算了,没必要。”
颜烟想说自己是个病人,又怕他难受,所以才改口。
段司宇无声呼气,转移话题,“我告诉辛南雨你胃不舒服,要留在医院里观察几天,没有说你惊恐的事。”
“好谢谢。”
如此,辛南雨终能出院,颜烟却又入住,总有一个人待在医院。
刀伤拆线,辛南雨终于能跑能跳,连着两日在病房陪颜烟,话多得不停。
“海滨旅社”正播到第10期,经辛南雨提醒,颜烟方才想起,节目正在播中,他还未看。
其他节目,多是高开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