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如此了!”
孔昭轻轻点头,然后又用眼刀子狠狠刮了姜清一眼,吓得小家伙儿连忙别过脑袋,深深地埋进母亲的胸口……
“阿昭,换完衣裳之后,记得回来与我下完此局。”
姜丞笑吟吟道。
“姐夫,这倒不必了,其实,你已经输了……”
孔昭淡淡一笑,伸手捻起一枚黑子,填入棋盘,然后潇洒起身,踏步离去。
独留下姜丞呆呆地看着棋盘,隔了半晌,苦笑一声,向着孔慧问道:
“我这小舅子作戏都不作全套,赶紧前面几局是让着我呢,认真起来,只这一手,便叫我的大龙,瞬间变成了死龙?”
孔慧没好气的笑道:“谁叫你的宝贝儿子尿了人家一身?他总不能跟小孩子计较吧?只得向你来讨还这笔债了,这就叫子债父偿……”
姜丞哑炮失笑,他以前可只听说过父债子偿,这下真是长见识了。
孔慧忽地收敛笑容,望着芭蕉苑的方向,蹙着秀眉,迟疑开口:
“子卿,你有没有感觉到阿昭最近几天……似乎有些反常?”
子卿是姜丞的表字,听了自家夫人的话后,他微微一挑眉,问道:“哪儿反常了!”
孔慧沉吟开口:“自从阿昭来到府上后,虽然也经常陪我,但大多数时候,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儿,可近几天来,他似乎陪我的时间却是多了好多。”
姜丞默然片刻,轻声叹道:“一个人在远行前,都是想多陪一陪家里人的……”
孔慧闻言,抱紧孩子,抿着唇不说话了。
昔年,在她出嫁前夕,又何尝不是整天黏着阿爹,阿昭两位至亲,珍惜着与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寸光阴。
她其实也隐约察觉到了孔昭的去意。
只是……
她还有一种预感,自家小弟这一去后,恐怕是要很久……很久……很久才能再次相见了。
……
翌日。
微风拂熙,旭日临窗。
孔昭早早起身,洗漱完毕之后,便跪坐在一张案几前,取出宣纸铺平,提笔蘸墨,一句一斟酌,写了一封信。
待到停笔,他用镇纸将它压好,想了一想,又取出了几瓶丹药,放在旁边。
这些丹药并不如何珍贵,可也能够使人延年益寿,无病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