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繁花似锦，色彩缤纷。
亭子中的姜纹，脸上却是写满了落寞，一边倒酒，一边叹气：“二哥，你晓得不，‘看不懂’这三个字，在我们中国是对导演很不好的一个评价，你让观众看不懂，你就很失败。”
吕布今天不戒酒了，这个时候安慰的话是不管用的，唯有“酒解千愁”：“多大点事儿，思想超前的艺术家终究是孤独的。”
姜纹的电影之所以受人喜欢，是因为他的阳刚之气和对历史与现实的寓言式解构，以及细腻的艺术渲染氛围、大量的隐喻蒙太奇。
可太强调他自己主观感受的表达了，过于晦涩，加上四个部分的顺序颠倒了，背景又横跨多个时代，造成了剧情叙事线索断裂，显得不可思议和不合逻辑。
而且是改编自叶敏的短篇，故事背景为1958~1976年，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这两年在政治上非常敏感，这也就使得最终上映的版本，有很多情节是被删掉了的。
如果按照序幕、开头、发展、高潮、结尾的正常结构来，观众或许就不会看得一头雾水了。
然而，姜纹没有。
可能这部电影是他在被禁播五年后回归拍摄的第一部电影，心里的不愤，就像卡在喉咙里的痰，吐不出来，所以就借让大众看到他真实的内心——我姜纹，还是那个狂妄自大的疯子！
不料步子迈得太猛了，忽略了电影本质上是一种高度主观的活动，产生共鸣必须与个人似曾相识的经历相结合。
几乎每一个看过的人，都称之为“我迄今为止看过的最为神秘一部电影”，被它绚烂的镜头、浓烈的情绪，饱胀的色彩和跳跃的细节打动，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这是一部烂片，但就是“看不懂”。
就连主演也是各执一词，姜纹说“这是一部艺术片”，夏宇说“这是一部动作片”，梁傢辉说“这是一部情色片”，周昀说“这是一部魔幻片”，陈沖说“这是一部中国的”，虽然是玩笑话，但说明了这部电影的主题太散。
其实在吕布看来，“懂与不懂”并不是每一部电影的关键所在，“体验”才是，而缺乏观赏的乐趣和刺激。
可惜，没有“早知道”，也没有“如果”。
姜纹一口干掉杯子里的酒，眼里流露出一股浓浓的歉意，道：“对不住，又让你亏钱和亏人情了。”
吕布淡淡一笑，道：“小事。”
1000万而已，亏就亏了。
电影投资本身就有风险。
再说了，这世上哪有百分之一百能赚钱的事情。
就算你把钱存在银行里吃利息，也可能被“这是员工个人行为”给弄没了。
至于说人情，就是另外的1100万，是他去找周易和杨皇英聊来的。
不过，当时他是把话讲明了的“是艺术片，不是商业片，有可能不赚钱。”。
周易和杨皇英虽不是一类人，但对他的欣赏是一样的，都表示“没事，我是要脸的人，我不在乎钱。”。
昨天他也打了电话过去，两人没有半分责怪之意，甚至还说“以后若还有项目，一定不要怕找我，你办事，我放心。”。
姜纹继续倒酒，真诚的道：“二哥，所有的话都在酒里了。”
这才没一会儿，三瓶茅台下去了，别看是小瓶，度数可不低。
吕布拦下他，微笑着道：“就我们俩干喝太没劲了，而且你这酒量也陪不了我多久，这样，我再叫几个人来，然后弄点小菜，慢慢聊，慢慢喝。”
姜纹又怎会不明白他的心意，点点头道：“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