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他就让管家安排人送他去赵家。
管家直接拒绝,“郎君,郎主说了,乱势未定前您不能出去。”
“我去接人,接了人就回来,”傅庭涵想了想后道:“或者我就留在赵家,祖父不也说了,现在赵家比我们这儿要安全吗?”
管家:……您到底是姓傅还是姓赵呀?
这一刻,管家第一次怀疑,郎君的这门亲事到底是定对了,还是定错了。
夫妻恩爱自然是好事,可若是忘了本家就不好了。
管家坚持:“外面乱得很,要是半路遇到乱军就不好了,您不能出去。”
傅庭涵抿了抿嘴,有些生气。
但一府的家丁下人,除了傅安还听他的话,其余人等没谁愿意听他的。
傅庭涵一下领悟到了赵含章前段时间那样急切的掌控手中势力的原因。
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真切的,先前他反应太过迟钝了,不该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解这个时代的文字、文化和历史上。
正头疼,东城门方向再次传来巨大的碰撞和倒塌声,远远的,他隐约听到了喊杀声。
傅庭涵来不及思索,推开管家就往外跑。
管家大惊,“郎君!”
傅安赶忙追上,“郎君去哪儿?”
“去马厩,取马,我们去赵家!”他绝对不能和赵含章分开,这一分开,在这人生地不熟,又传说到处战乱的时代,再见面得是什么时候?
不管是回去,还是留在这里,他们两个都要在一处商量着才好。
在傅庭涵心里,周围的人都是陌生人,这个世界唯一知他,认他的人是赵含章,他唯一熟悉的人也是赵含章。
傅庭涵跑得快,管家在后面追不上,忙叫下人们去拦住。
下人们纷纷张手要拦,傅庭涵推开他们的手喊道:“东城门已失,又一批乱军入城,你们还拦着我做什么?”
下人们一呆,惊慌起来,“那,那我等怎么办?”
“结伴去城西,那边多是贫民,乱军一时不会去那边,而且北城门和东城门距离城西远,你们或许能从那里出城。”
管家跑上来听见,不由跺脚,“哎呀,郎君你说的什么话,他们要是跑了可是逃奴,被抓到要被发配的。”
傅庭涵大手一挥,“生死关头了,还论什么逃奴?我做主放了你们,从现在起你们都是良人了,自己去收拾东西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