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闷雷又似风吼的嗡隆声响起。
那些没有固定形态的瘴气此时抱团成了一个整体，滚动、下坠间掀起了隆隆的巨响。
全面涨潮时期，从鬼壑溢出的瘴气，凝结堆集恍有实质；这漆黑狰狞不祥的瘴气聚合物，盘踞在归望关城西长达四十七天，远看如一条黑色的魔龙。
如今退潮时，也如腾龙入海。
黑沉沉的长龙翻身扎下裂隙，两边漆黑的雾浪追随着翻涌而下，带起沉闷而悠长的嗡动。
只是看着，依旧不让人觉着威严祥瑞——终归还是充满了魔魅特有的不祥。
沐寒停在空中，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她看着浓郁的黑影像个失去了力量、扒不住山石的坠崖者，在脱力之下身体顺着断口不乱下滑；无论他如何中挣扎都稳不住位置，最终只得无奈松手。
那架势浑似是要一落到底永世不得翻身。
但她知道这不可能。
“鬼壑……苍歌，你觉得什么样的情况下，鬼壑的问题能被解决个彻底？
“人力要达到如何的程度？”
她没提物力。
很多高阶材料都是可遇不可求。
况且，就算是借助物力，也就是造物手段来达成目的，那修士自身的实力也是其中不可缺少的一环。
眼跟前的康勤就算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百工阁的乔静长老，和已经离开的岑百福长老，这两个是货真价实的七阶炼器师，正经的中阶师级造物修士。
而康勤的阵法能力已经稳定在了七阶以上，但他并不是能随随便便地就能把七阶的阵法能力发挥出个□□成。
这便是受到了神识的限制。
与之相同的还有那些堪称天纵奇才的筑基期造物大师。
这些造物大师，若是不能晋级金丹，那拼了命也只能和赵慢、尤琬琰等人一样，发挥出个八、九阶的能力。
关键的还是修士的实力。
“一般人的话。”伯赏斟酌着：“化神期吧。”
沐寒惊道：“那不都是陆地神仙了？”
“嗯。”伯赏并不是随便说说吓唬人：“一个就够。难处只在于需要有人下到鬼壑最底端，之后还能活着上来。
“我说过，这下面是古时外敌的尸首，瘴气大概算是一种特殊的尸气、死气。
“那外敌活着的时候，便能让绝大多数人族拿它没办法，它尸身生出来的东西保留了这种特性。
“再加上这么多年的积累，比它低阶的人，几乎不可能下到瘴气最重的鬼壑最深处。”
“同阶特别强的那种顶尖修士的话，合体初期、中期也不是不可以。但在资源供给、灵力环境等条件都允许的情况下，这种人比真正进了化神期的人都少。”
就像金丹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