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准备的房间很是宽敞,床上是深蓝色的四件套,柔软宽大,宋云谏的手指轻轻从冰丝的面料上滑过,然后逛起自己这个房间,看着墙上的挂画,柜子上的摆件,轻飘飘的窗帘,和外面渐渐平息的雨。
他站在窗前,欣赏着外面的景色,雨小了很多,有停下的意思,借着房间里的光线看见庭院的风景,这里大得惊人,来时在外面猜测不出里面的情况,实际上远比预想得要宽敞许多。
这是傅靖琛的家吗?
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如果不是的话,他的家又在哪?是什么模样?他在这里生活得多还是在真正的家里过得多?这套房子又为什么存在?偶尔来散散心吗?可是这里,又好像有他生活的痕迹。
他总是忍不住弄懂傅靖琛,单单因为自己总被看穿,他觉得不公平,想扳回一局,但又总感无力。
宋云谏收回思绪,这时,他的房门被敲响,他心下一惊,此时的房子里只有他和傅靖琛,而自己对傅靖琛的设防又这么严重,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敢开门,虽然知道傅靖琛不是个那么没分寸的人,但惧于发生类似那个吻的情况,只想装作听不见。
只是很久之后,敲门声还是没停,对方就好像是知道他没睡一样,用一种轻小的动作扣着房门,宋云谏不好再装作没听见,于是只能上前去打开。
他没敢开的太大,只将门露出一个小小的缝隙,防备之意何其明显地看着门外的男人。
“衣服。”
傅靖琛递给他一套叠好的服装,有裤子和外衣,还有里头穿的。
宋云谏耳根一红,伸出一只手去接:“谢谢。”
他刚伸出来的手被人精准抓住,傅靖琛握住他的手腕,审视他的动作,“亲都亲过了,这时候防我?”
宋云谏脖颈霎时红了个彻底,他飞快拽住衣服拿进室内,然后“砰”地推上了门。
可外面的人并没有那么好打发,甚至不知是不是故意,门外的傅靖琛又敲了敲门,然后提醒他:“宋老师,内裤掉了。”
里面的宋云谏本来就难堪到了极点,听到这话更是乱了方寸,他低头看见门角卡住的东西,脸颊羞得那叫一个厉害,他匆匆拽住那东西,然后一个使力把它塞进衣服堆里,才终于算是把门给合得紧实了。
他甚至能想象到此时傅靖琛的脸色,一定在嘲弄他。
宋云谏捂住额头,蹲靠在门板上,他已经快三十岁了,这么多年何其有过这样失态的时候,怎么说他也是个见多了追求手段的人了,可是在傅靖琛面前总是难以占据上风,时常羞耻溃败,那个吻,这件事……
都搞得很不得体,搞得一团糟。
宋云谏呼出一口气,今晚的表现差极了,越靠近傅靖琛就越没自控力,这哪里像自己?他想留给他的是疏冷难以接近的印象,以便击退傅靖琛对他的好感,而不是现在这样小性子颇多,还总是露出丑态的行为。
一定是酒喝多了,一定是……
宋云谏颤抖地摸着自己的唇,他又不是没有被吻过,可表现得仍旧那般青涩,那个吻挥之不去,傅靖琛的唇好热,整夜整夜地提醒着宋云谏,他的温度,他的强势,他们的失控。
拙劣,拙劣的吻技,拙劣的自己,拙劣的心态,拙劣到沉浸到对方的魅力下,拙劣得忘记反抗,不会反抗,反还期待着他的深入和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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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夜交替,太阳升起,天亮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停下,经过一夜的休整,宋云谏的大脑在醒来时无比清晰,他睁开眼,四周安安静静,没有公寓房走廊里邻居的脚步声,没有聒噪街道上的汽车鸣笛声,没有谁家正在做饭的香溢,这里太适合休养,睡眠,静心。
宋云谏掀开薄被下床。
拉开窗帘,雨已经完全停下,昨天的雨好似个玩笑,似乎根本没有存在过,草地上没有一点雨水的痕迹,嫩绿的青草勃勃生机迎着强烈的日光野蛮生长,夏季的雨了无痕迹,来得快去得也快,半点湿润都未曾留下,昨夜如同梦境一场。
宋云谏看了眼时间,竟已是下午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