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暥杀我儿,我与之势不两立!”
北宫达愤然拔出佩剑,目光掠过左右,“我欲举大军南下报仇,谁可为前锋!”
侧立两列的谋士将领们皆面面相觑。
钟纬上前慎重道:“主公,世子虽战死襄州,却非死于萧暥之手,乃是被晋王所杀。这件事就关系到了皇室啊……”
北宫达面色铁青,“你是说是皇帝的授意?”
钟纬道:“主公忘了吗?世子此番南下原本是要觐见陛下谢罪的,如今却忽然进兵襄州,攻城夺地,于理有亏,如果真是陛下授意晋王前往襄州申斥世子,也是有可能的。我推测或许陛下未必要世子性命,但晋王和世子却有旧怨,很可能假陛下之名,报私仇之实刺杀世子。”
北宫达指骨暴出咯咯轻响,切齿道,“魏瑄小庶子竟杀我儿,老夫要他偿命!”
“主公,魏瑄毕竟是陛下的亲弟,若主公发兵雍州,剑指天子,天下士人会怎么看主公?”
俞珪也不失时机地上前道:“主公,限田令之后,幽燕士族多有怨言,人心浮动,此时不宜用兵啊!”
北宫达闻言面色阴沉地看了眼钟纬,限田令正是钟纬所献。
钟纬没想到,这会儿俞珪还不忘踩自己一脚,遂冷言道,“若不行限田令,幽燕士族争相弃种粮米,改种香料,俞先生可想过后果?”
俞珪正要阴声相讥,这时,门外斥候急报,“主公,高唐军报!”
“呈上来!”
这一看之下,北宫达顿时面色铁青。
“主公,庞将军前线战事有何消息?”
钟纬慎重问道。
北宫达神色不定地将书信递给他。
钟纬展开书信,一看面色陡变,“这……主公,魏西陵这是要进京了啊?”
北宫达浓眉紧皱。魏西陵亲自护送晋王进京,这一仗若真的打起来,他不仅要顶着兵逼都城,剑指天子的罪名,而且还要和魏西陵正面交锋。
俞珪见北宫达心烦意乱,眼珠一转,讨好道,“主公,魏西陵和萧暥有隙,他不会长驻京城,且江州事繁,我们若再暗中在江州给他惹点乱子,他就得要撤兵南下了。”
北宫达捋须点头:“此计可行,不如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片刻后,俞珪凝眉踱步而出。
要在魏西陵治下的江州惹出风波,可不大容易……这就颇要费点心思了。
就在他愁眉不展时,旁边的小斯悄然上前道,“有位先生求见。”
由于日常请见俞珪举荐的人很多,他正要挥手打发,忽见廊下阴影处闪出一道瘦长的人影,一道阴恻恻的声音道:“俞先生,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