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山影间,他一身清寒,风流孤逸,如淡月笼烟柳,斜风做晓寒。
“先生。”
萧暥疾步上前。
“公子还没走?”
他声音轻浅,被江风吹散。
此间并无旁人,谢映之却依旧称他为公子。萧暥心中暗暗一沉,看来这边也有监控,不便言语。
“我要入局。”
他转而道。
谢映之坦言:“公子应该知道了,我以你为彩胜,以参与博注。”
萧暥摆手表示不介意,他缺军费,赢了八千玉子,这买卖不亏。
“可我输了。”
他轻叹道。
萧暥陡然一愣:你什么?
不过萧暥向来看得开,输了就输了,就当做去别人府上打工一阵子。只是有一个问题,“输给谁了?”
谁有本事赢谢玄首?他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谢映之为难道:“公子身价太高,他们是筹钱入局的,所以有十几个人。”
萧暥:这就有点丧心病狂了。
谢映之见他蔫头耷脑,眼中又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公子现在走尚得及。若再不走,按照约定,就要依次去诸公府上做客了。”
萧暥不走。
虞珩要打劫王剑,必然是有准备有接应,怎么打劫他还没问出来,就被北宫浔给搅了。其次,这楼船的主办方也很蹊跷,他们对游船上的宾客全方位监控,自己却藏头露尾,到底什么来头?
除此之外,船已进入京门,从京门到巫山,这是最险峻的江段。他记得博局期间,谢映之看了好几次时钟,他知道这艘船上要出事?
如果他就这样随齐姑娘的小船离去,那么此番岂不是坐船到江中闲游一趟,吃了顿河鲜就回去了,真以为他是来度假的?
“我不会走,既然你把我输了,就输了罢。”
萧暥满不在乎道,大不了再拆他十几个府邸。
谢映之眸光微漾,似有动容之色,“公子就从不疑我吗?”
“不疑。”
萧暥不假思索道。
虽然从相识开始,他就看不透谢映之,更不知道他到底瞒了自己多少事。但是他知道,谢映之和魏西陵一样,心系家国天下,无论他做什么,都不是为了一门一派之私。而且玄门之事幽玄深邃,谢映之作为玄首,也不方便告诉他这局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