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点上,萧暥意识到,在战场上,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赶超魏西陵了。
沉默的军队,让他动容,让他震撼。
他抬头看向魏西陵。
“抱紧我。”
魏西陵静静道。
风雪中,萧暥只听到耳边风声呼啸。马嘶声,古尸的低吼声,咆哮声,兵戈碰撞声此起彼伏。
萧暥这些年,生死场面见得多了,曾经为天下遮风挡雨,终也会有人为他披荆斩棘。
这一次,什么都不需要想,只要抱紧他。
……
迷迷瞪瞪间,他看到自己攀着飞檐角上的石兽,下面围了一群束手无策的人。
“梯子够不到那么高啊。”
“跳下来,也接不着,望楼这么高,孩子那么小,一阵风就给刮跑了。”
他想起来了,那是魏西陵第一次跟魏淙去江汉大营。
萧暥那时候刚到公侯府才几个月,深宅大院里,没了市井的喧嚣,他不习惯。魏西陵走到哪里都挂着一个小尾巴。
于是,去江汉大营那次,魏西陵大清早默不作声走了。
三天没有回府。
方宁说:“阿暥你太讨厌了,西陵哥去江汉大营,不要你了。”
永安城里传说有一个地方能望见江汉大营,那就是大望楼。
结果,爬上去,下不来了。
天下起了雨,檐上一片湿滑。
萧暥的鞋子都滑落了,一只细嫩的小脚丫无措地悬在空中。
魏西陵赶到的时候,望楼下已经围满了人,七嘴八舌。
“我去接他。”
魏西陵道。
“少将军,不行啊,檐上湿滑,太危险了,还是等君候回来,调军中的攻城云车。”
魏西陵看着风雨中那只瑟瑟发抖的小狐狸,他根本坚持不了那么久。
他不假思索卸甲上了望楼。
正是四月,细雨霏霏,魏西陵肩膀上都湿了一片。
“阿暥,抱紧我。”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