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者,诀也。
萧暥苦笑,魏西陵不愧是世家子弟,传一句话都那么含蓄。也不怕他这老兵痞子看不懂。
云越也是世家子弟,一看就明白了。
“魏将军不是早就和主公恩断义绝了吗?现在大战在即,他再送主公这个石头,这什么意思,想落井下石?”
“云越,住嘴!”
萧暥低声斥道,
萧暥知道这小子平日待人刻薄惯了。没想到惯得这么牙尖嘴利,一时间被他气得有点呼吸有点不稳。
云越见他脸色苍白,赶紧道,“主公,是我胡言乱语。”
然后乖巧地替他卸了肩甲,绕到他身后,殷勤地给他揉按肩颈,一边悄悄观察他的脸色道,“我一直挺佩服魏将军的,只是他以前就说过和主公断义的话,大战之际,他又旧事重提,这举动实在是不怎么地道。”
萧暥微微叹了口气,“云越,你不懂他。”
次日一早,大军出击。
在鏖战三天三夜后,当洪流般的军队终于攻入了北宫达的大营,拔下中军帅旗。
这时候,云越才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北狄骑兵呢?”
***
雪后初晴,茫茫原野上,一支骑兵正在悄悄疾行。
为首的一个虎背熊腰的草原汉子正是乌赫手下的大将巴图,和他并骑的是一个中原将领,那人名叫王蓦,是北宫达麾下偏将。
从北狄入中原要经过凉州境内,凉州当时被萧暥拿下,所以北宫达派王蓦为使,引导乌赫大军绕过凉州,走朔方以北的广袤荒原,直接进入冀北平原。
风雪中,隐隐传来了马蹄声,紧跟着大地开始震荡。
王蓦一惊,莫非主公还派了军队接应?但是他没接到命令啊?
他骑在马上,眯起眼睛望去。
只见远处茫茫的雪原之上,隐约出现了一道银白的波浪,那是阳光照在铠甲上折射出的寒芒!
“是骑兵!敌袭!”
王蓦骇然色变道。
巴图满面阴霾,“王将军,你不是说这路上畅通无阻吗?”
“拒敌!快!快拒敌!”
王蓦都结巴了。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或者说根本没法阻挡。
茫茫雪原上,那支骑兵席卷起一道银白色的波浪冲击而来势不可挡,无数纷乱的铁蹄踏起荒原上雪沫横飞。
苍寒的冀北冰原上,九州最锋利的剑已经出鞘,迸射出耀眼的寒芒,剑之所指,所向披靡。
巴图奋然拔出刀,还没来得及让他组织起抵抗,接下来,他就知道了什么是让人窒息的战争!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