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郑甲一眼,郑甲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脑子里这种想法也不过一瞬间的事,转过身就见一个三十许岁的妇人走了出来,一点都不想老鸨子,反倒有几分出尘之态。过来就浅笑见礼,“您倒是生客,可是第一次来?”
又是一个特别的地方。这样的地方林雨桐也不是头一回来了,别的地方不管是见了生客熟客都会来一句,您怎么才来?可惦记您呢!
这位直接点名就是生客,很有意思。
看来每个客人她们心里都有底子吧。
正要说话,见又一条船靠过来,一个青衣中年文士带着随从上来了。船娘给了载客过来的船夫一个荷包,这边正招呼自己的女人只淡淡的对客人点头,“您来了,我就不招呼了,您随意。”
看来是个熟客。
那青衣文士拱拱手,很是客气的样子,往里面去了。去了哪一个雅间,这可就不知道了。
这女人才扭脸看林雨桐,“您是要找人陪呢,还是想自己个消遣一会子?”
林雨桐挑眉,“想自己个静静。”
这女人又福了福身,转身轻语:“您跟我来。”
距离船头的门被推开了,进去亮堂的很,先是一个大厅堂,然后一条通道直通里面,两边都是雅间。穿过长长的走廊,另一头就是楼梯,顺着楼梯上去,是二楼的大厅。大厅里闲闲散散的坐着几个人,有对弈的,有斗茶的,有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什么的。边上都站着一两个年轻的姑娘,这些姑娘并没有轻浮之态。规规矩矩的伺候着,哪怕来了新的客人,也没见抬头张望的。
这些客人见了这女人有些颔点头致意,有些小声叫一声三娘。
这个被叫做三娘的女人也一一问候,脚下却不停,带着林雨桐往里面走,又是两排雅间。到了正中间的位置,她轻轻的推开一间画着石榴的门,请林雨桐进去。
里面地方不大,但布置的极为精巧别致。靠窗放着榻,榻上有个小几,吃茶下棋都可。桌上都摆着现成的。边上还有些小书架,架子上放着各色的游记,看来是给人打时间的。
还没把里面打量明白,三娘就又带了两个姑娘进来,“这位爷,就叫这二人伺候吧。”
说着,不等林雨桐应答,就退了出去。
很有意思,不问自己姓谁名谁,什么也不打听。这难免叫许多人心里有好感。
很聪明的做法。
她这一愣神,进来的俩姑娘,一个跪在边上开始沏茶,一个去了屏风后,等茶香传来,袅袅的琴声也跟着响起。
这样的消遣,透着一股子‘雅’!
茶递过来,闻起来透着一股子莲花的清香味儿,“这该是莲花茶吧?”她问了这么一句。
奉茶女轻轻的应了一声是。然后低头再不答话。很规矩的样子。
林雨桐先是闻了闻,然后才送到唇边尝了一尝,温度刚好适口,她装似随意的道:“就是不知道这是白莲茶还是红莲茶?”
奉茶女的手微微一顿,“不是很清楚呢。制莲花茶必须是在菡萏包里方可。到底是白莲还是红莲,谁知道呢。”
有些花苞透着粉,但开出来的花却是白色的。因此才有这么一说。
林雨桐一笑,却没有再追问,好心情的跟着姑娘聊起来,“……多大了?叫什么?怎么流落到这里了?”
这姑娘就跟背过似得,语调平顺的很,“十五了,□□芽,父亡母改嫁,自卖自身好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