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无其事地又饮了半口茶,什么都没说。
那位女仆迟疑了两秒,仓皇着小碎步到近处,又再次跪坐下去叩首,“少、少爷,家主那边的医生说……”
乌丸莲耶的表情开始出现变化。
女仆卡顿了一下,又悄悄抬头,没立刻吐出后面的话,她和乌丸莲耶对视一眼,发觉乌丸莲耶没有制止的意思,才又垂首,声音颤抖地道:“病危。”
“医生说家主病危!”
“他、他说,家主要留遗嘱……”
乌丸莲耶的表情还在变化,他下意识看向克恩。
乌丸夫人的脸色数变了几次,她下意识看向乌丸莲耶,有跟着转头看克恩。
女仆说完,低头熬了几秒艰难的沉默,也悄悄抬头看乌丸莲耶的脸色,又同样跟着转向克恩。
其他跪坐的仆人们都用余光打量过来。
克恩:“……”
克恩慢慢地饮茶,把水饮到三分之一处,他放下杯子,对乌丸莲耶笑了笑,温和道:“看我干什么?那是你的父亲。”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人之常情。”
快滚。
乌丸莲耶握紧了茶杯,踌躇了几秒,“我……”
克恩微笑着和他对视。
他道:“……我让人带您先去我的书房吧,先生?”
在他踌躇的这几秒,其他人的眼神和表情逐渐复杂起来。
克恩假装没看到,淡定地摁住了还有些犹豫的乌丸莲耶,直接决定,“好的,那我便先去书房。”
他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稍微开玩笑缓和微妙复杂的气氛,“离晚饭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希望主人不要介意给客人一段很长的自由活动时间。”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也不算是玩笑。
乌丸莲耶匆匆点头,伸手摇来一个人,小声叮嘱了几句,又站立着看了克恩几秒,才道:“那我去见父亲了,先生。”
还好这次不是请示的语气。
克恩微笑颔首。
他也站起来,跟着那位乌丸莲耶点出来带他去书房的仆人走。
这位仆人的身份大概不一般,整体的色系和其他的仆人一样,但和服的样式要更繁华一些。
他一路垂首,悄无声息地在走廊里穿行,很快便带克恩抵达目的地。
“书房到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