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恩习惯了她时不时扫过来,一看心理活动就很丰富的心虚视线,他略过磁带,把那个只有正常档案袋一半大小的棕色袋子拿出来。
宫野明美立刻道:“里面是我父母留下的信件,我只看了一部分,有些是留给我和志保的,有些……”
她蹙起眉,组织了一下措辞,“是旅游见闻?”
“抱歉,我当时没有看懂,就没有再看下去。”
旅游见闻?
克恩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一叠的白色信纸,又粗略估算了一下,发现大概有二三十页。
基本每张信纸都写满了字,不过有的是黑色字、有的是蓝色的字,字迹有两种,一种偏温和秀气一些、一种则偏大而凌厉一些,有的工整有的潦草,显然不是一口气写下来的。
第一页信纸是写给宫野明美的,字迹是大而凌厉的,应该是宫野厚……
扫到第一页信纸中间部位的[也许你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但妈妈相信你,你总有一天会理解我,会理解我此时此刻的心情,明美。],克恩顿了一下。
呃,等等,比较凌厉的字迹是宫野艾莲娜的?!
字如其人,克恩立刻回忆了一下在雪山中那两位宫野的表现。
宫野艾莲娜一直是比较‘柔和’的态度,在克恩见到她的初期更是如此,不过在眼睛无法看清东西的事情暴露后,她就不再那么柔和温婉。
但整体还是符合女性的柔软温和向,字居然是这种凌厉类型的吗?
那她大概率是一个表面柔和,看起来会在任何事上都顺从地支持同伴,其实内里有自我主见,能够冷静分析事情并选择对的一方,而不是一味顺从的那类人。
……宫野艾莲娜还挺符合的。
她要是真的柔软、一味顺从的话,就不会隐瞒下自己眼睛出问题的事,也不会隐瞒手臂伤口又裂开的事。
能在那种情况下还面不改色地强撑着,淡定地给宫野厚司灌迷魂汤,让极为了解她的宫野厚司都没发现异常,确实挺有主见的。
克恩微妙了一下,又回忆对宫野厚司的印象。
沉稳,很沉稳,格外沉稳,而且好脾气,几乎在头顶顶了一块[我很好欺负]的牌子。
起码从他发现宫野艾莲娜两次隐瞒伤势、却都没有太生气,也没有把脾气发出来,而是更加‘沉’下去,更加稳重,就可以看出来,他确实是一个很好欺负……啊不,是好脾气的人。
克恩平静叹气,他克制住自己无奈捏眉心的动作,面不改色地翻过了第一页。
第二页是第一页的后续,第三页是给宫野志保的,都是宫野艾莲娜用故事夹警言孩子们成长的故事,克恩无意窥视这种父母留给孩子的真情流露,只是在扫视确认自己有没有出现时,看到了一些‘乌鸦、狐狸和肉’之类的故事。
也看到了宫野艾莲娜用凌厉的字迹告诫孩子:‘乌鸦’并不可怕,只需要找到那只狐狸,它就会乖乖地张开嘴巴,顺从地把肉让出来。
而如果不找到狐狸,是小白兔自己蹦蹦跳跳着试图哄骗乌鸦,那么乌鸦就会狂怒着狠狠地啄过来,会把兔子啄成血淋淋的兔子肉。
克恩嗅到了‘明美,你也不想变成兔子肉吧?那就要安静蛰伏、在彻底成长之前绝对不要对抗那个恐怖的敌人!’的意思。
他有些微妙:……宫野艾莲娜还真不怕宫野明美在小时候看到这封信,害怕又委屈地做噩梦,梦见自己变成被追着叨得满头是包的兔子。
这种凌厉的告诫后面就是宫野厚司的话,他耐心地安抚宫野姐妹,露出早就知道自己和宫野艾莲娜会死、并让宫野姐妹不要慌张,要安静为组织服务,但要坚持底线,抓住黑色中的一线生机。
他又温和地表示了歉意和对不起,为自己和艾莲娜这么早就离开宫野姐妹而道歉,又说了和艾莲娜差不多的话,说宫野姐妹迟早有一天会理解自己,但又希望她们永远不理解,因为一旦理解,就说明她们要做类似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