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万一,克恩又出声询问,“你们刚刚说‘他’?投资人是男性?”
他揣摩了一下,觉得这么有执念,又是在寻找神秘‘先生’的人,应该多半是位女性吧?
“这个,”宫野艾莲娜迟疑了一下,“投资人其实从来没有露过面,和我们沟通都是通过讯息或者电话,在打电话的时候,也是用的那种分不出男女的机械变声器。”
“我私以为,是男性。”
“声音可以伪装,但措辞却无法完全修改,他说话时的措辞已经尽量修改了,自称也是男女皆可用的那种,但是其他一些细节方面的措辞能表明他是男性的身份。”
克恩:“。”
他道:“哦。”
执着的人是男性,那‘神秘先生’肯定不是他。
“他把方圆百里排查了一边,询问附近居住的人有没有看到一位装扮很得体的黑发绿眼绅士。”宫野厚司道。
说着,他不由自主地看向前面的克恩。
克恩就是黑发绿眼,装扮这一点没办法,他们现在都穿着登山服,只是颜色不一样,他们是红蓝色的登山服,而克恩是白色的登山服。
但是克恩的言行举止确实绅士,也让他很有好感,觉得这是一位好心人先生。
好心人先生微转身,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自己主动道:“黑发绿眼的绅士?哇哦,我也是黑发绿眼,可惜我不是一个可以用‘绅士’来形容的人,只是一个普通人。”
这位过分谦虚的好心人眼里含了漫不经心的笑意,又补充道:“而且我暂时还不会飞檐走壁,像是特工一样躲避摄像头。”
这明显就是在开玩笑了,宫野厚司也笑了起来,他失笑着否认,“不不不,别过度谦虚,”
顿了一下,他又承认,“好吧,好像也确实如此,因为绅士从来不是自己评定的,而是他人的感官。”
这句话的意思不是承认克恩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绅士’。
他又解释道:“在您的视角,您或许觉得无论是在这种情况下选择和其他遇难者友好相处、还是给出珍贵的药物,又或者是指出艾莲娜的眼睛问题,关心她是否会因为救援不及时而留下后遗症,和愿意分享自己的食物,都是不需要过多思考、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选择做的事。”
……难道,不是吗?
难道换个其他的普通人,在冰洞里转了半天,遇到其他活生生人类的第一瞬间,是嗷呜嗷呜捶着胸上去一顿攻击吗?
难道普通人不会认真观察打量其他遇难者,而是在还没有确定其他遇难者状况的时候就顺利放下所有的戒心,直接上去勾肩搭背?
还有,关心救援问题,不是正常遇难者的核心问题吗?难道有人遇难的时候会希望救援来得晚一些吗?
克恩:“。”
宫野厚司扶着宫野艾莲娜,又笑着补充道:“对了,还有在遇到遇难者尸体的时候,会翻找可以证明尸体身份的证件带上,以及积极地寻找方向、主动向救援队靠近,在您看来,这可能都是普通人应该干的事。”
克恩再次:“。”
他微笑中露出了一点问号,“不是普通人应该干的事吗?”
他总感觉他定义中的‘普通人’和宫野厚司定义中的‘普通人’。
“不,不是,”宫野艾莲娜也淡淡的笑起来,“厚司刚刚说的那些,如果是调查问卷的话,或许有很多人都理智而又友善地对待其他遇难者,但就算如此,也会有人选择不太美妙的反应方向。”
“连调查问卷都是如此,更不用说是真正处于困境中了。”
她淡笑着,敏锐地用眼睛‘看’过来,根据克恩刚刚说话的方位锁定,“能在困境中做到这种地步的人,比起‘普通人’,我更愿意用另一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