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文菊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于是便这样,一直到了现在。
陆晓听完,问她:“您觉得陶然之是个什么样的人?”
“人很差,脾气很坏,对熟人路人都很不友善,甚至可以说没教养,”隋文菊秒答,而后又想了想,“但他却很负责,不管是对工作还是对学生,只要看到有天赋的,就一定会认真培养,他的钱也经常会贴给学生,买教材之类的,我很喜欢他这一点。”
这个答案是陆晓从没听过的。
陆晓又问:“那您知道他曾经的学生陈平吗?”
“陈平?”
隋文菊说,“有点耳熟,是不是他竞赛班的啊?”
陆晓并不知道陈平上禁赛班的事:“可能是吧。”
“应该是,我记得老陶还说过,这孩子取名叫陈平,人却拧巴的很,应该就是他了,”隋文菊道,“这孩子以前在学校偷东西,要被开除了,但老陶去找校长吵架,愣是要把他保下来,结果校长一生气,就给老陶降级了,不让他再当班主任了。老陶还跟我抱怨来着。”
陶然之竟然因为陈平去跟校长吵架?
这看起来,并不像是关系不好啊。
陆晓说:“听说陶然之打过陈平?”
“哪止啊,打过、骂过,还罚他站过走廊,跑过操场呢,”隋文菊笑,“老陶老说,小树不修不直溜,那孩子虽然皮,但也认打认罚,老陶说他每次都知道自己做错了,就等着他罚呢,罚完就好了,老陶还老请他吃饭,带来食堂都有几十次了。对了,这孩子现在怎么样?被开除之后在别的地方上学了吗?老陶一直觉得他挺可惜的呢。”
陆晓沉默了。
看来他们两人的关系比她想的要复杂的多。
陆晓想再问问细节,电话却突然响了。
是刘重安打来的。
“陆检,我们刚刚接到一起聚众斗殴事件,您猜怎么着?”
刘重安叹气,“陶然之的仨儿子在茶馆打起来了,鸡飞狗跳的。现在老大非要去验伤,要起诉两个弟弟,两个弟弟已经把律师找来了,仨人差点在医院又打一架。服了。”
陆晓头疼,这案子到底还要变成多少起案件啊。
这不是给警方和检方添麻烦吗?
挂断电话,隋文菊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拿出一沓信。
“对了,不知道这个能不能帮上忙,”隋文菊说,“这是之前老陶的信,应该是他不注意,在分手把我东西寄回来的时候不小心也寄给我了,你看看有什么有用的内容吗?”
陆晓接过信,发现确实没太多有用的东西,都是一些煤气单、水电单之类的。
其中有一封信是几个月前的,陶然之买的婴儿床的确认函,是个非常昂贵的手工定制牌子。
陆晓打开确认函,发现送货日期就在明天。
可明天……他的儿子会接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