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朱翊钧突然像是下了某种决定,“冯大伴,宣内阁三辅,翰林院吴中进宫!”
看朱翊钧的这副表情,冯保当即就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也不去吩咐别人了,亲自就跑到内阁去叫人去了。
。。。
半个时辰之后,御书房中,内阁三人加上吴中一人,都已在此等候了。
“陛下驾到!”
没过一会儿,朱翊钧就换好了衣服,从帘子的另一边走了进来。
“臣拜见陛下!”
“四位爱卿免礼,快快请起。”
“冯大伴,赐座!”
带五人都坐下之后,朱翊钧这才说道,“冯大伴,早上发生了何事?你说说吧,还有这些日子朝堂上发生的事,你也一起说说吧。”
“是,四位大人,今早。。。”
冯保原封不动的把刚才说给朱翊钧的话重新说了一遍,只不过这次语气淡了不少,完全成了简单的平铺直叙。
但即便如此,此话一出,内阁三人都不由得面色紧张起来,不为别的,张居正乃是江陵人,吕调阳,那是广西人,只有杨博乃是山西晋升,不过他算是半个军中之人,算不得主流晋升道路。
果不其然,听了冯保的话,吴中此时已经热泪盈眶,就管不顾的就对着朱翊钧跪了下来,
“禀陛下,自大明开国以来南方世子故我北方世子已久啊!
自从南北榜合并,主考官及内阁13郎皆是南方世子,如此一来,我北方士子每年中举人数仅为他南方的十之一二,官场上也是重重阻碍,难以寸进!
臣以性命相邀,请陛下严查!”
听了吴中的话,朱翊钧脸色并未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声音也如之前一般和谐,“朕的三位太傅,说说吧,吴老说的是真是假?难不成如今的科举场上真的有寻私舞弊,篡党营私的风险?”
看到朱翊钧无比轻易的就将这两个在大明官场上最重的刑罚说了出来,张居正三人当即就双膝跪地,“禀陛下,绝无此事,绝无此事啊!
现在我大明科举实行的都是糊名法,臣等改卷时根本无法看到士子们的名字啊!”
“你在胡说什么?每次登榜的前一日榜单都会交由你们考试院最后一批审查,之后才会交到陛下手中,敢说你们没有徇私舞弊的存在?”
吴中听了气的破口大骂。
“吴中,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太傅乃是去年的科举主考官,榜单登出之时,所有试卷都已张贴在贡院门口,已接受天下人的审查,全天下都没有意见,怎么就你有意见?”
不等张居正说话,吕调阳就先行训斥道。
“胡说,你看三甲末尾与未中举的前十名的卷子有什么区别?
他们确实与二甲相差很多,但为什么为什么未登科的前三名全是北方士子?他们究竟与那三甲的几人有何种差异?为何偏偏落举的是他们,而不是你们?”
吴中直接气的就从地上弹了起来,拿起乌纱帽,就像吕调阳身上扔去。
“大胆!竟敢在陛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