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钦依然瞪着他。
他平时在部功便赏,有过便罚,靠着如山的军纪才屡立奇功。
“谁告诉你她是夫人了?”
赵副将不解:“你们不是成亲了么?她不是夫人谁是夫人?”
赫连钦咬咬牙,手指指着他道:“一会儿自回去领五十军棍,再面壁思过五个时辰。”
赵副将稀里糊涂就被罚了一通,整个人委屈到变形,却也不敢不听赫连钦的,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低着头不再吭声。
周副将从旁看着,深深为神经比柱子还粗的赵副将叹了口气,待赫连钦发泄完了,才斟酌着道:“将军,你不是让我们今日来请你回营么?我们刚才已经问过秦姑娘了,她说让你随意。”
他本以为赫连钦听到这话后会转怒为喜的,哪想赫连钦的脸却依旧拉得很长,还蹙了蹙眉。
周副将觉得,这个将军的心思是越来越难猜了,以往明明按他说的做了他就会高兴,现在却不是这样的。
周副将和赵副将一起从国公府里走出来,一个垂头丧气,一个满面疑惑。
“老赵,你说将军这是不是吃错药了?为何我吃了两盘点心他就罚人,往日在军中我就算跟他抢吃的,他也不跟我生气呀!”
周副将瞥他一眼:“你也说了,那是在军中。”
赵副将眨眨眼睛,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将军刚才是吃味儿了,怪我不该吃夫人给我的点心?那将军也太小气了。”
周副将深觉与此人很难沟通,朝他翻了个白眼,让他自己体会。
赫连钦坐在厅中椅子上,眉头紧锁,惹得一众下人都远远看着不敢进来收拾。
刚才被他扫到地上的盘子和点心都还狼籍地散在地上,白玉似的桂花糕沾上灰尘,看上去就跟将军的脸一样黑。
府中的人都不知,将军这是怎么了。
黄嬷嬷远远地看着,叹了口气走过来,亲自将地上的瓷片捡起来,放在身后丫头的托盘中。
直到等其他人都走了,她才看着赫连钦温声道:“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小孩子脾气,要是让夫人知道了,肯定又要训你。”
听到这话,赫连钦才反应过来,连忙道:“嬷嬷,此事你千万不要告诉姐姐,她训人的时候话实在多,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了。”
这下黄嬷嬷也笑起来,走到赫连钦身边道:“夫人也是为了你好,你长年在军中,不知道她在家为你操了多少心,她怕你在战场上受伤,又怕天冷了你冬衣不够穿,更怕你太要强,每回都不怕死地往前冲。”
赫连钦坐在椅子上默默地听着,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