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们府里会有专门的先生。”江诺说道。
虽是女子，但她相信两位大小姐肯定是有先生授课的。
“有是有，但跟你这边讲的不一样，”冯心茗拉着江诺的手，轻轻晃了晃，“我们也不用科考的，学什么都一样，你是不是不欢迎我们？”
“怎么会不欢迎，自然是欢迎的，”江诺说道，“既然你们愿意学，便坐到那边去吧，屋子里灯光好，那个位置也不影响看到黑板。”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冯心茗说笑着，拉着徐冰清坐在些微靠边的位置，随后吩咐丫鬟，“将我们拿来的纸张分一分，每人给一摞吧。”
“冯姐姐，这……”江诺下意识想要拒绝。
“给你就拿着，不过是一些纸张，就当是我给的束脩了，”冯心茗笑呵呵道，“你知道的，我家里有钱，随便用就是了。”
听到这里，江诺想起冯心茗叫人送来的家具，只能点头答应。
如今楼里的众人手里也有纸张，但都是裁剪过的，实在舍不得用，一张纸一定要写到满满当当才算，如今冯心茗送了纸过来，正好也是大家需要的东西。
正式开始上课，江诺稍稍讲了昨日讲过的内容，一是复习，二便是为了让冯心茗跟徐冰清了解昨天学了什么。
等课程结束，她再跟白兰说一声，回头给两位大小姐补补课。
好在两人只缺了一天的课。
自己练习写字的时候，冯心茗跟徐冰清边上都有丫鬟在研磨，而边上的众人，手里拿着的却都是铅笔头。
江诺在黑板上写字，回过头来的时候，就看到冯心茗跟夏荷正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看着那明晃晃的一两银子，和那一小根铅笔头，她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冯小姐果然还是老样子。
夏荷抬头，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直到江诺点了头，她才收下银两，重新退回到自己原本的座位，同样拿着铅笔头写字。
底下，冯心茗小心握着铅笔头写了两个字，用手肘推了推身旁的徐冰清。
“你看，这个小东西真的可以写字。”
江诺远远看了眼她的字迹。
字是好看的，但她刚拿到的铅笔头削的不是很尖，一笔下去，字迹格外圆润，还没有她刚刚用毛笔写的字来的细。
不过看这冯心茗高兴的模样，她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这一日，晚上的课程同样是语文和数学，可能是白天下了雨的关系，今天晚上要比昨晚凉一些，但站在门外听课的人依然不少。
有些聪明的，还拿了小板凳过来。
一群小孩坐在最靠里的位置，被外层的高大人群挡住了风，明明天气凉，他们看上去却面色红润，神色间也满是欢喜。
两节课上完，一群孩子蹦蹦跳跳被大人带回家，嘴里喊着今日学到的拼音，还有人高高兴兴地跟大人炫耀，自己已经学会写字。
徐冰清和冯心茗要离开，站在门口跟江诺说话。
“你打算以后一直这样教下去吗？”
“未必会一直，但如今正好有空，便教一教，”江诺微笑道，“对于学的那些人，我教的这些未必有用，但总归可以带他们看看读书写字的世界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