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云州？我不是在做梦吧？”我艰难地抬起手，去触摸他的脸颊。
温热的触感，那么的真实。
厉云州红了眼，哽着声音回答我：“当然不是我，是我，我来带你出去。”
“好。”我应了一声，无力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厉云州一手拖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想要伸到我的腿下，却在这一瞬蓦然愣住。
我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只看到正有血水从我身下慢慢晕开。
厉云州的眼底是少有的慌乱，他抱起我，口中喃喃着：“没事的，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带你出去，送你去医院。”
厉云州将我抱上车，此时的雨又开始下大。
他坐在主驾驶，慌乱地启动着车子，可每次都是车子刚一被启动就立刻熄火，反反复复几次都不行。
“妈的！”厉云州爆了句粗口，狠狠一拳头砸在方向盘上。
我想要安抚他，可是我此时连张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冷，真的很冷。
不知道是雨水带来的寒气，还是失血带来的失温，都让我开始瑟瑟发抖。
厉云州看了一眼我的情况，直接选择弃车，抱着我踩着泥泞在雨中疾步跑着。
我在不断的发抖，只能本能地往他怀里缩，贪恋地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混沌，却能够感觉到厉云州的呼吸愈发粗重，步伐也逐渐缓慢。
这条山路很长，他怕是也撑不下去了。
但即便如此，厉云州始终没有停止脚步，仍然咬着牙向前走，将我紧紧抱在他怀里，手上的力道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我抬眼看向他，他正大口的喘息着，头发早已经被雨水浇得湿漉漉地趴在头皮上，水珠顺着发丝落下。
他额头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正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我很想抬起手帮他擦去汗珠，可最终只是手指动了动。
厉云州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动作，他低头看向我，毫无血色地嘴唇冲我扯出一个笑容，“别怕，我带你走。”
我虚弱地合了合眼，嗓子一阵发紧，突然咳嗽了两声，一口血咳出，染红了厉云州的衬衫。
蓦地，厉云州的脚步一顿，眼眶倏然间就红了。
下一刻，他突然加快了步伐，猩红地双目盯着前方，口中却是发狂般地在命令我：“阮诗，你给我撑住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不能再离开我！你和孩子都不可以有事……”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我知道他很害怕，我也想安慰他，可是我的眼皮愈发地沉重起来。
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隙，嘶哑的声音艰难地开口：“厉云州，我、我好冷……”
“冷？那我抱紧你！”厉云州更加用力的抱紧我，慌乱的眼神看向我，急切地询问：“有没有好一点？”
我勉强扯出一丝笑意，靠着他，几次想要合眼，都被厉云州唤着我的名字叫醒。
“厉云州，我真的好困……我想、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