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塞尔罗伊一坐一站，此时微微抬着头，黑色衬衫解开了最上面的两颗纽扣，被金属狮鹫领扣坠开，露出一小段锁骨线条，显出种之前极少表现出的矜贵来。
塞尔罗伊轻笑着浅浅眯起了眼
瞳，“这件事情盛长恒上将没有告知您吗？当时签的文件上说，‘在军部认为其有能力重新接管研究基地的时候，皇室应当无条件转交。’”
很明显，这又是一件因为秦兆华的意外牺牲而对接不畅的高保密事件。
周铭握着仍带余温的茶杯，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指腹敲击。
他倒不是在刚才的二十分钟里突然对塞尔罗伊有了改观，而是这人似乎是在他来之前，就准备好了说辞。
一边泡茶一边说起了亚尔维私下售卖虫族的可能来源，顺畅地谈到了军部分出去的那几个研究基地的归属。
——如果军部曾经有大量的虫族研究基地，就不难解释秦兆华当年能秘密调集人手在边境建立出一个实验室。
同时，军部的密码向来是根据年份和某些特定参数统一设计的，如果能拿到那些实验室同时间的密码，应该就能推算出边境实验室的后台密码。
塞尔罗伊弯腰，“再加一点？”
周铭垂眼扫过杯底只剩浅浅一层的浅色果茶，“不用了。”
“青藤果是安神的，不会让您晚上睡不着觉。”
秦衍：……
他头顶的那根名为“周铭又被人盯上了”的雷达陡然竖起来，滴滴滴地发出警报。
“我知道。”周铭朝后仰靠着，“但我不太喜欢它的味道。”
塞尔罗伊像是有些意外般收回了手，“您不喜欢？”
“亚尔维没和你说过吗，带木头味道的东西我都不喜欢。”周铭抬手“嗒”一声将茶杯放在了旁边的横台上。
塞尔罗伊的笑意淡了点，“我记得，二皇子殿下的信息素气息就是木质香的。”
周铭似乎是有点意外，轻轻挑了下眉，“他是木质调的信息素？我还以为你们皇室都是铃兰花气息。”
周铭的疑惑太过自然，以至于连塞尔罗伊都没能分辨出这到底是装出来的还是真情流露。
他抿了口茶，好几秒才抬眼，温和又带着点狡黠地笑了下。
“我是铃兰花调的。”
——门外，秦衍在一片沉寂中的垂眼凝视着地面，突然无声地冷笑了下。
室内，周铭“嗯”了声，轻描淡写地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军部收回研究基地需要达到什么样的条件？”
“上将，我总不能损害皇室的利益来帮您。”
“亚尔维闹出这么大的事情，皇室不打算归还研究基地以平舆论？”
塞尔罗伊有些无奈，“目前的打算是能瞒就瞒，万一瞒不住了，来回走程序也要一两年，倒是不急。”
周铭眼梢微微抬着看他，塞尔罗伊微笑以对。
双方已经将各自的筹码摆在了台子上，最好的结果当然是互相交换，达成合意。可结果会是怎样，谁都无法在此时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