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时受惊了的猫那样爆发挣扎，后腰在飞行器残骸外壁猛撞几下，硬生生脱离了秦衍的掌控。即使在脱离以后，两人之间的距离也不过咫尺。
“……”
太狼狈了，怎么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周铭指尖战栗地按下了通讯装置的静音。
风带起这座废旧实验室外已经残损的装置零件，一下一下机械性地拍打在外墙顶部。
周铭的手落下反扶住飞行器，低头并不与秦衍对视。
“这次也是你有分寸之下的行动。”
秦衍冷冰冰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他居高临下看着脸色雪白的周铭，眼底一丝能让人觉得和缓的光都没有，漆黑得吓人。
周铭的唇珠很轻微地在下唇上压了下，“我没想到他会有这种东西。”
“你没想到的东西多着。”秦衍陡然提高声音，“帝国上千颗宜居星，域外几十个大大小
小的联邦，数以百亿记的人类，军部的资料库才到哪里？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就能永远掌控局面？（）”
嘈杂的杂音像是此时在观看着这一幕的众多观众。周铭的眼睫一动不动，下方遮着的眼珠微微蕴着一点微光，居然是前所未有的温驯姿态。
秦衍一字一顿，你为了一个死人的名誉被随意摆布的时候，有没有哪怕一瞬间想过我？?（）?[（）”
从最一开始，秦衍得知所谓的“周铭获得新生的地方藏着真相”这句话开始，他就想到了多年前的这个虫巢。
但一是他不知道虫巢的具体位置，二是按照周铭的性格，必定会只身前往，所以他才没有告诉周铭。
这根本不是一个可以和周铭讨论的情况。
帝国官方实验室所用的ai程序，会在实验室启动的那一刻开始记录所有在册实验人员和实验设备的一切使用情况，保证在发生类似实验室病毒泄露的情况时，有据可查，有法可治。
这里记录着秦兆华做过的一切。
周铭根本不可能让别人参与这件事情的调查，他绝对会维护秦兆华的名誉和荣光，就像现在一样。
周铭让飞行器坚硬的边缘棱角抵着手心，用疼痛强行清醒神志。王虫的诱导信息素让他像是一只装满水晃晃悠悠的气球，仿佛只要被碰一下就会砸在地上，迸出水花。
但他现在的一切举动都不像平时那样，可以被不动声色地掩盖过去。秦衍厉火上头，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把周铭掐死。
他一把钳住周铭的领口，将人朝前拽了个趔趄，不由分说朝飞行器拖去。
“唔！”周铭从鼻腔中溢出一声痛哼，握住了秦衍的手指，“不行。这场清理战最多还有一个小时就会结束，我必须在——”
秦衍回头，阴鸷地锁住他的眼睛，“你为什么这么虚弱？”
……
周铭迷茫一瞬，随即才突然意识到——
秦衍他是真正的人类，当然不可能察觉王虫信息素这样的东西。
他刚才，估计以为自己是被克洛伊使用的某种来源于情报局的特殊迷药药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