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长安城里最好的绣娘们连夜赶制出的嫁衣。
尊贵华美得无可比拟。
江萤的指尖轻轻拂过,如云水般的绸缎流淌过她的掌心。
袖间藏着的字条无声落下,其上太子的字迹清俊有力。
‘明日离寺,三日后江府内,奉旨成婚。’
江萤轻怔。
顷刻,她收拢指尖,将字条握在掌心。
“这是我见过最好的嫁衣,没有要更改的地方。”
她明眸弯起,嫣然而笑。
庭院里春光正好,落在她的睫羽间有如碎金。
日至当空,凤仪殿内檀香袅袅。
姜皇后端坐上首,肩披琉璃璎珞,身着礼佛时的素衣,膝间还放着本尚未读完的梵文经书。
她的目光轻落在容隐面上,神情温和从容:“婚事在即,隐儿终日忙碌,今日如何得空来见本宫?”
容隐在她面前停步,向她请安后直身:“儿臣年已弱冠,婚事却仍要母后操劳,因此日夜难安。今日特来向母后请罪。”
姜皇后语调依旧平和:“身为人母,自然忧心。隐儿不必因此挂怀。”
容隐亦不在此事上多言,仅是启唇道:“不知母后可有闲暇,与儿臣对弈一局?”
姜皇后并未拒绝。
容隐遂抬手,令青琅前去取棋。
母子二人更擅围棋。
但如今让青琅取回的,却是凤仪殿内极少动用的象棋。
棋盘铺展,楚河汉界分开两端。
母子俩相坐对弈。
两人的棋路颇有相似之处,落子之时难分上下。
终是姜皇后先行走马,取掉楚河畔一枚小卒。
她红唇微启:“听闻少府监贪墨一事,久久悬而未决。”
容隐运子作杀,与她互换一马:“此案错综复杂,涉及良多。父皇病重,精神不济,已将此事全权交由儿臣审理。”
他微顿,道:“不日便有分晓。”
姜皇后兑子引离,意在取相:“陛下信任。更不可徇私枉法。”
容隐兑子解围,以马换相:“儿臣自不辜负。”
他修长手指轻击桌案(),跟随他入宫的宦官便将带来的木匣奉至皇后手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