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夜，其实外面开着的餐厅没有几家。
都在家里吃团圆饭了。
而且贺家这边住的并非市中心，开出去好长一段路，才找到一家火锅店。
裴燕礼将车子停在火锅店外面的停车区域。
贺听言瞧见附近也没有别的餐厅，瞥了裴燕礼一眼。
裴燕礼却说：“来了宋城，总是要吃火锅的。”
贺听言看裴燕礼的原因是因为，这个人吃不了重口味的东西。
之前在四九城的时候，贺听言照顾裴燕礼的饮食。
贺听言说：“不用勉强你自己。”
“不是在勉强。”裴燕礼说。
以前总是让贺听言照顾他迁就他，那时候的他一副他是全世界中心的模样。
贺听言说：“我吃过饭了。”
言下之意，就算去了火锅店，贺听言也不会吃东西的。
裴燕礼还是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又给贺听言开了车门。
贺听言倒也没有说什么，跟着下了车。
这是开在居民区外面的一家火锅店，原本这个点人家都准备打样了，看到有顾客来，又不好把人赶走。
就说一切自助，他们走了的时候自己扫码付钱，然后关火就行。
这样的体验，裴燕礼还没有过的。
偌大的火锅店里面，就只有贺听言跟裴燕礼两个人。
裴燕礼对这些都不熟悉，又觉得有些新鲜。
其实主要是跟贺听言一块儿，裴燕礼觉得做什么都挺有意思的。
贺听言也不帮忙，看着昔日里高傲得不行的男人此时此刻做着这些细致入微的事情。
贺听言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烦了然后转身就走。
贺听言想知道他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想到这里的时候，贺听言心里头颤了一下。
这是在给裴燕礼机会吗？
贺听言想，不是的，她就是觉得看到裴燕礼低下高贵的头颅，做着当初她做的事情，她有点爽。
她知道这种想法很危险。
等到裴燕礼将菜端到桌上，在桌上找开关，最后又将筷子递给贺听言的时候。
贺听言笑了一声。
裴燕礼说：“这还是最近第一次看你笑。”
“你知道我在笑什么吗？”贺听言没有接筷子，裴燕礼给她放在碗上的。
裴燕礼那样聪明，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裴燕礼说：“你觉得开心就行，我无所谓的。”
“我在笑你。”贺听言说道，“笑你一厢情愿地做着当初我为你做的事情，裴燕礼，你不觉得好笑吗？当初你不稀罕的事情，现在却做的比谁都顺手。”
裴燕礼不置可否，“对不起。”
裴燕礼这些天说了很多句对不起，对不起当初对贺听言的无视。
对不起当初她对他好的时候，他无动于衷，只想把人推开。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对不起。”贺听言说。
“不管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我都会给你。”
“我要你消失在我眼前。”
“这个做不到。”
“我想要的你给不了，我不要的你却拼命地推到我面前。裴燕礼，你真的很烦人。”
裴燕礼倒是不生气，往火锅里面下菜。
都是辣锅，没有清汤的。
贺听言知道裴燕礼不吃辣的，但今天看他，眉头不皱一下就将菜吃了下去。
贺听言眉心微微拧着。
她不喜欢这样。
但是不管说什么，裴燕礼也不听。
那就什么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