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听言坐在机场大厅里面。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就是安静地坐在人来人往的机场。
不远处有前来送男朋友离开的女生，他们抱在一起，难舍难分。
女孩儿哭得眼睛都红了，男生低头在她发间亲吻。
好像说了什么，然后他们在原地分开。
一个往机场里面走，一个离开机场。
贺听言当时在想，他们现在分开，以后还会再见面吗？
她不知道。
但贺听言知道，裴燕礼在明知道他们不会有以后的时候，还不忘戏弄她一回。
真的是讽刺啊。
片刻后，一件带着余温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肩上。
程池跟贺听言说：“我们回去吗？”
贺听言没说话，整个人都有些麻木。
“回去吧。”程池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她已经在这里坐了半个小时。
感觉一碰，她就要碎掉了一样。
贺听言扭头看向程池，喃喃道：“为什么到最后，他还要戏弄我呢？”
很平静的语气，但眼神里面都是破碎的神色。
程池压下心中情绪，轻轻地将贺听言揽入怀中，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后背。
程池说：“别想了，我们回家。言言，别想了。他不值得。”
贺听言没说话，被动地靠在程池的怀中。
或许吧，或许到最后，裴燕礼都不相信她在车祸当中的无辜，觉得都是因为她，他才残废的。
所以照顾他三年，是她应该，是她必须要做的。
他不会对她的付出有任何的感激或者动心。
哪怕在最后离开的时候，也要狠狠地戏弄她一下。
为什么会上当？
因为……她对他是有感情的。
而这最后一点点的感情，在裴燕礼的戏弄下，荡然无存。
所以她连眼泪，都掉不下来。
一件一件的事情积累在一起，贺听言才发觉自己这会儿连悲伤，都悲伤不起来。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起身从椅子上站起来，跟程池说：“走吧，我们去吃火锅。”
“饿了？”
“嗯。”贺听言点头，“想吃很多很多的东西。”
“好，我带你去吃东西。”
程池觉得贺听言这会儿像是在强撑，但她又能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健步如飞。
程池这个时候甚至不敢多说裴燕礼的坏话，生怕触及到贺听言的某个点，她情绪会崩溃。
而在机场的某处，被绿植遮挡的阴影处，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目光沉沉地看着那抹倩影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搀扶下离开。
手机被他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一旁的闫旭心惊胆战地看着上司，总觉得下一刻，上司就要暴躁起来。
可一直到贺听言跟程池的背影消失，闫旭都没见裴燕礼有任何的情绪外泄。
也不过跟他说了一句：“走吧。”
闫旭顿了顿，然后才回：“好。”
应完，闫旭跟着裴燕礼的轮椅，往机场里面走去。
其实闫旭有点不懂上司的操作。
明明贺小姐打来的几通电话，他一直都看着，看到因为长时间没有被接通而被挂断。
最后，他似乎是有些无奈，接了电话。
但是接了电话之后，对贺小姐的语气，冷淡又刻薄。
明明已经快到航班起飞的时间，可他还是在机场入口这边等着。
等到贺小姐进来的时候，他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
但也就短短的几秒钟，然后又拧在了一起。
闫旭也不懂他上司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