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止昀藏在桌下的手，拽了拽陆卿卿的衣袖。
“嘴怎么破了，沉住气，卿卿。”
“滚，别碰我。”
陆卿卿嫌弃地拽过衣袖，不再体会，她听着不远处沈烬那略带嘲讽的口吻。
“听闻谢小夫人一舞倾城，本将丨军凯旋，未曾向陛下讨要恩赐，不知可有荣幸见这一舞倾城。”
沈烬的目光如炬，落在陆卿卿的身上。
当初都说他死了，尸骨未寒，可陆卿卿却在京中一舞动天下，名声大噪，那时险些被送入宫，后来不知为何成了如今的沈贵妃。
“朕是有幸见过小夫人那一舞，的确是惊艳绝伦，既然沈爱卿讨要，朕便允了。”
皇上话音刚刚落下，陆卿卿就听到身后那群长舌妇的嘲讽。
那声音嘈杂的很。
“这是把陆卿卿当成舞姬羞辱呢，哪有这般表演什么舞蹈的。”
“沈烬那口气怕是得要了陆卿卿这条命了。”
陆卿卿闻言，也没办法拒绝，她去换了早早准备好的舞衣，想起那时候的一舞倾城，也是无奈之举，那时候她夺得头筹，也像皇上讨要了一个恩赐。
她一袭红衣站在殿内，众人纷纷被这容貌折服，不得不承认，陆卿卿长得真美。
乐声起，陆卿卿一甩水袖，腰肢扭转，整个人软的不像话，她性子嚣张任性，可自小便是绝尘的舞者！
沈烬攥着杯子的手越发用力，一想到自己那时候“尸骨未寒”，她却忙不迭地绽放光芒。
曾经她只为他舞蹈，年少的沈烬偏执的想把她藏起来，逼迫陆卿卿应允下往后只为他一人舞。
可她食言了。
看着眼前那一抹红色的身影，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众人纷纷屏息，却在陆卿卿一个翻转的时候。
她自空中跌落，狠狠地摔倒在地！
众人大骇，陆卿卿摔得狠了，身上疼得很，不知为何，她竟然觉着使不上力。
那红裙被血浸透，鲜红的血从腿上流了下来，皇上的脸色骤变，压低声音：“还不快滚下去！”
陆卿卿殿前失仪，可她疼得怎么都站不起来，皇上更是大怒，让一侧的太监把人抬下去。
殿内议论纷纷，皇上对沈烬道：“看来小夫人这些年疏于才艺，着实丢人。”
“无碍。”沈烬松开了杯子，目光落在那被抬走的人身上，“看过了，不过如此，哪有传闻之中一舞动四方？”
“的确没有那么神。”
“阿烬不气。”坐在身侧的姜九越，出声安抚，“我做了新的曲子，专门给阿烬一个惊喜，此曲是我追随阿烬出征做的破阵曲。”
姜九越嘴角带笑，拿起一侧早早备好的琵琶，她款款走向殿内，在众目睽睽之下倒是表现的落落大方。
姜九越微微俯身，在那一瞬，好似气场全都变了，再没有那病恹恹的模样。
整个曲子磅礴大气，好似置身在沙场一般，沈烬看着姜九越，脑海之中浮现出了一些画面。
可他总是心神不宁。
一曲终了，众人纷纷沉浸在这破阵曲之中，尤其那上位者，被这气场压得说不出话来。
“好！”
帝王率先鼓掌，看向姜九越的眼神多了几分藏不住的野心。
“献丑了。”姜九越说完便转身回到了沈烬的身边。
“如此高超的技术，这曲子同样写得好，姜姑娘堪称一绝的才女。”帝王亲口夸赞，底下的人纷纷附和。
这一晚，姜九越的名声彻底传了出去，连带着沈烬跟姜九越的话本子也多了。
夜深了。
却没有人去管被丢在偏殿的陆卿卿，她像是快死了，感觉体内的血在不断的流逝，疼得她根本发不出声音。
外面热闹非凡，她自是听到那曲子，宴会散去，也没有人来这个地方。
直到她闭眼之前，那扇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月光洒在那人的身上，好似染上冰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