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老爷子道:“丫头,小老儿活了一辈子,其余往事也都不挂心了,唯独这棋术,乃一生所求。丫头天资极佳,做我徒儿根本不可能,做小老儿的师傅都够了,小老儿也不求别的,能跟丫头回去,比邻而居,偶尔下个棋,就是人生大幸。”
夏槿就去看沈信。
欧阳老爷子道:“丫头,你自己的事情,为何总看他。”
夏槿道:“欧阳老爷爷,实不相瞒,我家公子身份多有不便,您又来头好大,这其中牵扯众多,还是问过公子最好。”她一个谁谁都不太认识的,大局上面还能根据封建社会的发展规律推算一下。具体到某个人的话,她又不认识,不熟悉的,还是让人家熟悉的人做决定。
沈信已经郑重站起拱手一礼:“拜见欧阳前辈。”起身道:“前辈表明身份,晚辈也不敢再有所隐瞒,晚辈乃前些日子流放的罪人,老镇国公独子,沈信,沈子期。”
欧阳老爷子惊讶的站起:“你就是沈信?怪不得,要重兵押送……这个混账,这些年越发糊涂……”说到这里他说不下去,只一个劲儿的颤抖。
沈信道:“前辈也是有苦衷,何须自责。”
欧阳老爷子道:“信哥儿不必劝我,我心中有数……当年你父年少时,也曾与那混账一起,到我这里听学……
唉!这天下马上要乱啦,北部有匈奴,内里东北有盛王,南边两国也在蠢蠢欲动,想要趁乱分一杯羹……没人能保住大黎了。
那混账我也早就不再挂怀,情分已绝……往后日子,只盼能跟丫头回去,做个田舍翁,下下棋,喝喝茶,种个花,也就罢啦。”
沈信行礼:“晚辈欢迎之至。”
夏槿:“……”以后就要每天下棋了吗?不行,得挣扎一下:“……欧阳爷爷,其实我不喜欢下棋,我最近喜欢上了泡花茶,研究许久啦,不如回去我泡给您喝……”
回去的路上多了欧阳老爷子,他随寒笙铁头一起坐在车辕上,说是夜里的月亮好看。
沈信和夏槿坐在车里,夏槿随着车摇摇晃晃开始打瞌睡。
沈信给她披上外衫,忽然听到车外的声音,撩开车帘发现有一马车和他们并排而行。
那马车的主人靠在车窗上,车窗处伸出来的手指上,蓝色的戒面映着马车上的灯笼反出幽蓝的光。
沈信忽然坏坏一笑,放下车帘,去推一推昏昏欲睡的小姑娘。
小姑娘正困的迷糊,找了个热乎乎的位置靠好,继续睡。
沈信道:“阿槿先别困,我有个问题问一问。”
夏槿实在困:“你快说。”
“今天在酒楼里,靠着栏杆吹曲子的那个人,你喜欢吗?”
“喜欢啊。”
“喜欢他什么?”
“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