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剑眉紧紧蹙着，如临大敌地看着她哭，一秒，两秒……人鱼飘过去，有点僵硬地伸出双手，环住少女纤细的腰肢，将她抱到竹屋旁边，笨拙地帮他擦眼泪。
他垂着眼帘，声线低低的，“你别哭了。”
温欣睫羽轻颤，落下一滴泪，“我要去湖里。”
人鱼立刻拒绝：“不行！”
他尾鳍激动地摆来摆去，晴朗的天空也瞬间乌云密布的，“你为什么一定要自杀？”
先前她就引鲨鱼去吃她，现在又要跳湖……
她就这么拿自己的性命不当一回事吗？
有什么难关是过不了的？
她说，他来帮她过！
不许死，就是不许她死！
温欣抬眸看着眼前冰冷又暴躁的人鱼，声音有点飘忽，“我要不要死跟你有什么关系呢？连我的血缘至亲都恨不得我死，我的同族都对我抱着极大的恶意……现在，所有人都应该以为我死了吧？他们或许正欢呼庆祝着呢！”
人鱼瞳孔微缩，心头烧起熊熊的怒火，恨不能直接杀了那些伤害过她的人类。
怪不得从前长老院的那些蠢货们老是爱哔哔：人类都不是好东西！
果然是，哦，除了她。
人鱼银灰色的眼眸定定地看着眼前脆弱的少女许久，喉结上下滚动一下，“他们抛弃你，你也可以不要他们。”
“既然你知道他们不会为你伤心，你又为何要在意他们？”
“而你真的死了，不是让他们称心如意吗？”
“你甘心？”
温欣身体僵住，苦涩地扯了扯唇角，“我当然不甘心了。”
人鱼握住她的肩膀，他的手很冰凉，冷得她微微一颤，但他没有放开，她也没有躲避。
“不甘心就要好好活着，变得强大，只要你拥有足够的实力，他们的喜欢与不喜欢又如何？只能臣服在你脚下罢了！”
温欣眸光晃颤，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又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