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注意力终于从未知的空间落到实处,她微微垂眸,迟钝地点了下头:“黑麦威士忌的女朋友么。”
“抱歉,”偏了偏头,望着对方流露几分不满的神色,若奈坦然给出解释,“我是有点没想到,组织竟然真的下定决心了。”
“当然是真的,”基安蒂眼皮一跳,“我难道特意跑来跟你开玩笑?”
睨一眼身侧可称波澜不惊的灰眸,她扯唇冷笑出声:“这个消息放出去,赤井秀一说不定就一个忍耐不住,从fbi的龟壳里跑出来……”
赤井秀一,fbi派遣来的卧底探员,在组织内潜心钻营几年,两年前已经成为干部之一,代号“黑麦威士忌”。
如果不是埋伏的人出了纰漏,他差点就设计让琴酒落网;再者,自从叛逃或者说暴露后,在接连追杀下迄今为止还活得好好的,这点便足矣稳稳拉住组织的仇恨值了。
“你还真是冷静啊,”反复打量下,基安蒂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话音一顿,眯起眼眸,重重啧了声,“……等下,居然有人抢在我前面泄露消息?是谁?!”
随手将狙击枪靠在肩头,佯怒斜睨之下,女人白皙眼尾殷红的凤蝶随之愈发鲜活肆意,振翅欲飞。
眼见她做出这样凌厉似动杀意的姿态,若奈眨了眨眼,开口时语气仍旧平淡。
“没有谁,我当时就在现场。”
“当时收到伏特加的消息,要求协助警戒……趁机看了场好戏。”
“……嘁。”
虽然脸色并未好转多少,但也只是“嘁”了,这相较于基安蒂的脾气来说,已经是温和到不可思议的表达方式。
毕竟,那些连为谁卖命都弄不清楚的亡命徒不论,组织的普通成员与普通成员之间,也是有区别对待的。
任何时存日久的团体都避免不了人情勾系,组织自然也是如此。
因为各种原因自愿与否地进入组织的普通人,如果没表现出足够价值又运气差点,迟早变成好用的一次性用品;
但如果有代号干部愿意提供庇护,只要表现出对组织的顺从,再时不时接一两个任务维持活跃度,就可以过得相当安稳。
前者不胜枚举,而后者寥寥可数,雪莉庇护下的宫野明美正是其一。
幸运的是,若奈同样属于后者。
这点残余的荫庇,或许算得上父亲为她留下的最重要遗产了。
毕竟,这种不同,还是在任务数量及质量上体现得最为明显。
狙击协助任务明显比跟踪灭口分尸抛尸来的愉快,风险也小;而以琴酒本人的谨慎多疑程度,帮他警戒也几乎只是个形式流程。
抛开这些无须言明的东西,若奈摇摇头,没接话。
“跟fbi勾搭的叛徒,”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狙击目标之上,却始终没法进入状态,到底有些不岔,基安蒂咬牙嘀咕,“这种有意思的任务,琴酒居然没叫上我……”
“说起来,我倒觉得组织不会那么快放出消息,”想起刚刚的话题,若奈微微沉吟,“宫野明美不是还有个能干的妹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