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尘踩了踩脚下的石头路，“这个就是夺魂阵吧……你现在是凡人之躯，我不知道你怎么能活那么多年，但杀起来应不难。”
“就算失去灵脉，他本体也是龙，能活千万年。”顾玄息手中的刀尖几乎触碰到的地面，然而这把极少出的刀，任何人看一眼都仿佛能被震得魂飞魄散，“但被关在这么小的地方数千年……”
沈离尘十分默契地接话：“……又擅长法阵，当然处处是陷阱喽，你还是少走两步吧，”
他们两个确实没事先通过气，也从未如此默契，彼此心里都是开心的，然而在唯一的听众眼里，分明就是羞辱——
两个无知小辈，也敢对他这个活了千万年的前辈如此羞辱。
中年人已经退到墙角，一手指着他们，怒道：“三界才过去千年，就让你这等鼠辈当道！想当年龙族为仙族之首的时候，你这等修为在龙族内根本算不了什么！你甚至没有我全盛时期修为的一半！”
这是沈离尘见识过的，唯一敢在顾玄息面前找死的人了，甚至还嫌自己死得太慢。
中年人冷笑：“想当年，仙尊算什么，道君尊帝，仙尊甚至还居于帝君之下，这些不过是仙界，而九天之上，诸天神佛的力量你们根本没见识过。至于魔族……哼，永远见不得光的肮脏玩意。”
从他脸上回忆的神情，依稀可见当时的壮观场面。
那可能真是个群仙荟萃的时代吧，就如大唐盛世那般，沈离尘叹道：“但都过去了，物移星换不是吗？神佛没了，仙尊执掌仙界和人间，魔族和人与仙三族大融合。你又能怎么办呢？你如果能逆转时光，回到千万年前，当我没话说。你年轻时有多厉害谁在乎啊？你现在不厉害不就行了吗？我们尊上比不上当年你的一半，但现在我们尊上能一根手指碾死你。”
这种想当年的的人沈离尘小时候见过很多。
他平时只是习惯尊重别人而已，但他估计中年人在这座府邸内布下了数不清的邪恶法阵符咒之类的，心里想反正也要从中年人口中套出更多关于大巫的事，那就顺便把敌人气到暴跳如雷，等待会儿动起手来也容易些。
中年人狂妄道：“我是没那个本事，只是想提醒你们两个小辈别鼠目寸光。”
“我们鼠目寸光，没见过诸天神佛的场面，你又算什么东西。满口谎言。”沈离尘歪歪脑袋，“什么路过渭河被渭河真君误会想要定水印，我看是你们两个名声不好，没少偷鸡摸狗，人家渭河真君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而龙族不收留？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早就被龙族除名了。”
中年人听到这里，反倒邪恶地笑了：“你这小鬼，还挺聪明。没错，我和他是为了定水印，正是因为有定水印，我们才来到这里躲藏。定水印这玩意，能号令全天下的水，从地府的弱水和忘川，到人间的山川河流，甚至天界的长生河和银河……无一不能号令，所以拿到定水印后，仙、神、佛几乎全部出动诛杀我们，就在你们脚下这片海，埋葬的也全是他们的尸
骨。”
“他们杀不死我和大巫，只能把我们封印在这里，这才是镇仙城名的由来。至于妖族，妖族当年和魔族都是见不得光的玩意，也配。你们一个统领魔族，另一个又把妖族带到台面上……就凭你们，也配当尊上。”
这是什么世纪的封建王朝思想？
沈离尘道：“大叔，你的辉煌年代过去了，现在号召人人平等，人妖魔仙享受同样的权力——还有鬼，对，人鬼妖魔仙，大家都一样。”
差点把弟弟都忘了。
顾玄息甚至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哈哈哈哈——”
中年人陡然仰天长笑：“妖就是妖，魔就是魔，都是低劣的种族，也敢妄想和仙族平齐！他们也配！”
顾玄息冷漠地睨了他一眼：“笑得那么难听，今天就叫你死在魔气之下。”
他手中的刀裹着浓重的魔气。
他当年来到魔界并不是堕魔，是以龙族的身份打下强者为尊的魔界，飞升后其实也是仙尊，但一来他不待见净昀苍，二来也确实出身魔界，便称魔尊。虽然体内也是仙气，但他却能使用魔气，而且用魔气的时候更多。
这也让很多人误会当年顾玄息是堕魔了，其实并没有，无论再难，他的初心始终不变。
中年人似乎很喜欢顾玄息这一身从头到脚的嚣张，眼里全是欲望，“你和我当年果然一模一样！哈哈哈，我当年也是如你这般，普天之下，谁能奈我何！”
顾玄息平淡道：“所以你现在也是我一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