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趁着整座皇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百城觐见上,祁真微和乌鹰离开小院,大大方方走在皇宫中。
三年前来得匆匆,复仇心急切,没有仔细看,现在祁真微才发现,这座皇宫极尽奢侈,简直可以用铺张浪费来形容。
宫殿全用紫金打造,瓦片是旋光瓦,树木也是属阴的槐树,连墙角都种着吸血的鬼血藤,脚下琉璃砖雕刻仙界瑞兽,大意是把仙界踩在脚下,简直嚣张极了。
难怪都称道麟君是暴君。
然而走着走着,祁真微和乌鹰都发现了一个严重的情况,他们不认识路。
三途河城的城主府甚至不足皇宫的百分之一,这可叫他们怎么找?关键是道麟君没有嫔妃,绝大多数宫殿
()都没有人住,一路走来甚至没看见侍卫侍女,想必都去宴会上伺候了,他们想打听路都苦难重重。
就这样误打误撞,祁真微听见了奏乐声,他立刻意识道:“坏了,我们好像走到宴会旁边了。()”
乌鹰道:殿下打算怎么办。()”
祁真微沉思片刻:“这个计划有点冒险,我想去看看,看看汪郢究竟带了什么人来,免得到时候你我连要对付几个都不住地。”
乌鹰深深拧着眉:“这样太危险了,不如殿下先回去,属下前去观察。”
祁真微却十分坚持:“已经三年了,我要亲眼看看江鹤变成什么样子。”
他们不需要暗中窥探,也免得被在场那么多高手发现,宴会周围站着许多等候吩咐侍卫侍女,他们换上侍卫服,趁人不被站在侍卫队最后。
祁真微急忙观察,然而三途河城的坐席被挡住了,什么都看不见。
在他打量的功夫里,他看见了江追,然而就在他看向江追的瞬间,江追冲他挤了下眼睛。
祁真微一愣,这么远,江追是怎么看见侍卫群中的自己的。
几场歌舞过后,就是百城一一献礼之时。
道麟君坐在皇座上,单手支颐,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再珍贵的宝贝都不屑一顾。
“三途河城,汪乾睿殿下觐见——”
随着这句话,祁真微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他气得恨不得当场冲出去。汪乾睿是汪郢的儿子,汪郢自己不来,派他儿子来!
该死的。
而众目睽睽之下,汪乾睿竟然独自上前,没有带那些捧贡品的侍卫侍女,他这是干什么,空着手觐见吗!
一时间,看好戏的都睁大眼睛,要知道陛下的宴会经常杀几个,今夜还一个人都没杀呢,这位自不量力的殿下说不定就是第一个人头落地的。
汪乾睿恭恭敬敬下跪:“见过陛下,臣奉家父之命,献上臣自编兵书一份。”
台下屏住呼吸。
道麟君抬眸:“呈上来。”
他随意翻看两页,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冷笑道:“你能编出这个?”
四下仿佛被冻上了,所有人都在发抖。
汪乾睿却不卑不亢道:“回陛下,臣幼年就喜欢运筹帷幄,因而学得早些,别的同窗还在念《论语》臣就已经随着父亲排兵布阵了。”
道麟君沉默不语,但眼底的杀气已经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