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过,自己在书房里对着写下的东西冥思苦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很想干脆删掉重写,但截稿日又快到了。
这个「快到了」还是相当自欺欺人的说法,再过一个小时不到,禅院研一的问候就会准时来临,一分一毫也不会差。
发着愁,外面传来钥匙的开门声。
鲤生一开始以为是伏黑惠,想着,惠昨天不是说这个礼拜不会回来吗,还是忘记什么东西了?
走进书房的不是伏黑惠,是他的父亲,伏黑甚尔。
那个时候,泉鲤生已经有段时间没和甚尔见过面了。鲤生在忙着赶稿,甚尔则不知道在
外面做什么。
似乎是有发简讯,但鲤生没理。
一见到伏黑甚尔,鲤生立刻意识到他刚做了什么。
“惠把你的换洗衣服全扔掉了。”鲤生说。
伏黑甚尔完全不在意自己浑身的血腥味道,他贴身的黑色速干衣沾了不少血,渗到连帽卫衣,又滴落到地板上。
只能说谢天谢地,在这种状态下他还知道稍微遮掩,没有被楼下的安保人员给拦下来。
男人敛着眼,一言不发走到书桌后,直接把泉鲤生从椅子抱上了桌,桌面的东西被扫到一边,笔记本电脑也哐当一下掉在地板上。
“稿子!我的稿子!!!”
鲤生没功夫理会男人的神经。
伏黑甚尔在和人动手之后偶尔也会有这种情况,单调的暴力会诱使身体陷入短暂错乱。
那股错乱没有其余发泄的渠道,只能浸泡进血液,呈现出亢奋。
他惊呼着,想跳下去检查自己在研一那里的信誉是不是又要完蛋了,手刚伸出去就被扣了回来。
明显的体型差和双方的力量差异让泉鲤生根本无法挣脱。
“我突然想起件事。”甚尔控制着手上的力道贴上泉鲤生的脸。
这对他来说有点难,就像想徒手从案板上捻起吹弹可破的豆腐块,因为太小心,滚烫的掌心甚至有些抖。
“我管你想起什么事,滚开啊,让我看看我的稿子——!”
甚尔轻笑了声,看着青年因为愠怒泛红的脸,漂亮的水蓝色眼睛里带着十足的控诉,像是随时都会跳起来给他两拳。
他松开手,撑在泉鲤生坐上桌的大腿两侧,头埋进对方颈窝。
“惠快成年了。”他说。
“多亏你还记得……让开让开!”
“看来你也很清楚。”
“……伏黑甚尔,其实我发起火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
男人又开始笑,鼻尖顶在青年锁骨凹陷的地方,蹭了蹭,高热的吐息喷洒在皮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