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领导的计划中，我有什么好失落的？”
方野笑着问道。
常大勇一怔，问道：“计划？什么计划？”
方野一边整理桌子上的文件，一边说道：“领导从一开始，就不是冲着西华市和荆南市的督导组组长去的，领导的目的，就是这个副总指挥，对吗？”
“哦？为什么这么说？”
常大勇似乎来了兴趣，问道。
“很简单，荆南市是这次督导组的重点，我们的目的是这样，做贼心虚的那些人自然也知道，同样西华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既然督导行动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那最好的结果，就是让这个督导组的组长是自己人，所有的问题，就完美解决了。”
“不管是西华市还是荆南市，之所以讨论到今天的会议上才决定下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领导我没说错吧？”
方野问道。
常大勇的眼睛里闪着光，颇有兴趣地说道：“你继续。”
“唐老说过，官场的艺术是平衡，所以，在这两个地点上，不管常书记您多强势，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会丢掉一个地点的，但是我们都知道，荆南市和西华市是相辅相成的，两个督导组如不能完美配合的话，那这场扫黑，永远都不能彻底。”
“在这种情况下，领导只有一个选择了，要么拿下西华市，要么拿下荆南市，可是只拿到其中一个，显然不是领导所希望看到的，您必须要拿下两个城市，那么权衡利弊之后，拿下副总指挥，显然是最优选择了。”
“在督导行动正式开始之前，所有的决定权都在省纪委手里，可是一旦督导行动正式开始，所有的行动，省纪委内部就无从干预了，局外人如果想要干预，给他戴上什么帽子都是可以的，到了那个时候，领导再以任何理由变更这两个督导组的组长，都只是督导组内部的事情，张副书记想要插手，也是鞭长莫及了，领导，我分析得对吗？”
方野的话音刚落。
常大勇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在方野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说道：“唐老一直嘱咐我，让我好好带带你，他说你年轻，没什么官场经验，我看啊，你简直就是为官场而生的，我的这点伎俩，连张晟都没有看出来，被你这么个小伙子全部都看明白了，不知道是你的荣幸呢，还是张晟的悲哀了……”
说完。
他走出了办公桌，背着手踱了几步，说道：“官场之道，说白了就是权谋之道，权谋之道是不能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的，要谋划，就要往远处看，小聪明上我不如你，但是大的谋划上，不是自夸，我自认为还是有点东西的，不过我现在看啊，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是真的不如你啊，有时候看你做事情，倒不像只有25岁，45岁还差不多。”
对于这个话题。
方野自然不敢回应了。
说道：“按照预定的计划，督导组是九月一日正式出发，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告诉我，我要担任荆南市督导组的组长，这就说明，您在上面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目标，现在一切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了，您能告诉我，为什么您的第一目标选择荆南市吗？”
听到这个话。
常大勇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他走到了窗户口。
朝着红楼外面的马路看了很长一段时间，缓缓说道：“因为一封举报信。”
“举报信？什么举报信？”
方野下意识地问道。
常大勇长吁了一口气，说道：“大概在半年前，那个时候，我还是第一监督检查室主任，那是一个晴朗的下午，一封举报信送到了我的面前……”
这是一封长达数十页的实名举报信，举报人叫杨彩虹，是荆南市不夜城夜总会的老板娘。
这个不夜城夜总会，在荆南市是比较有名的夜总会，其老板叫朱从发，外号“大发”，在荆南市，也是一个狠角色。
荆南市的黑道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