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缇不记得那晚走时,李洵究竟在二人身后咒骂了些什么,只记得从内狱按好印子出来时,外面的风雪格外大。
李洵已经被带走了,唯有杨易还站在宫道上等着她。
“出来了?”
“嗯,走吧。”
柳拂缇点点头,提着衣摆踏上长阶,单薄的身影在这场雪夜里,显得十分落寞。
杨易默默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递给柳拂缇:“我送你回柳家。”
柳拂缇刚要婉拒,杨易已然不由分说地给她披在了身上,随后又退步回去,保持着朋友间应有的距离,与她一路前行。
“今晚的事多谢少将军,刚刚要不是你,我已经被那疯子带走了。只你闯内狱的事,蒋公公瞧见了,陛下也定然会知道,想必会牵连到你……”柳拂缇现在想想仍觉得后怕,自是发自内心地感激他,也连带着忧心。
杨易并不当回事:“我若怕这些,就不会回来了。”
“对了,你不是走了吗,怎么突然又回来了?”柳拂缇从刚才就一直疑惑,这会儿终于有机会问了。
杨易并未告诉柳拂缇是他一人借着醒酒的功夫,独坐在内狱附近不愿离去,却刚好见到李洵带人前来,而是瞒着她撒了个谎:“有东西落下了。”
“看来是天意。”柳拂缇长吁道。
“我看是老天见我几日没动筋骨,怕我偷懒罢了。”杨易坦然一笑。
柳拂缇也跟着笑了起来。
杨易侧目看着月色下那张清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仿佛世间所有的熙攘,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少将军看着我干嘛?”柳拂缇不自主地摸了摸脸,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蓬头垢面地,丑死了?”
“没……”杨易好笑地摇摇头,转移了视线,“你的伤严重吗?”
柳拂缇以为他在看自己的伤口,这才安心地摸了下颈处:“没事。”
“流了很多血。”杨易看着她一身白衣上襟大半都被血水染红了,不免有些担心。
柳拂缇忍着丝丝凉凉的痛感摇头:“看着吓人而已,我自己弄的,有分寸。”
“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