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缇顺着她的力直身摇头：“没，公主做得没错。”
“人都没了，还公主公主的，姐姐这是还在生我的气了？”李嫣扯了下柳拂缇的衣袖，嘟起嘴来表示委屈。
柳拂缇被她一面变脸的样子逗笑了，只得将她冰凉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暖手炉上，故意玩笑：“谁敢生公主大人的气啊？殿下不生气就是万万幸了。”
李嫣不服气地白眼：“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还说不是生我的气！要不是我让清瓷去侯府打听来，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柳拂缇的笑意有些僵持，叹声道：“这样的事你还是别听了好。”
“姐姐……”李嫣主动挽过她一路往柳家走，语气有些凝重，“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是我没过得去心里的坎儿。不过那日吃了你送来的点心后，我也想明白了，比起旁的，我还是更在意你我之间这份难得的情谊，无关身份贵贱，没有利益目的，只有纯粹的感情。”
“我从小就没什么朋友，也不知道该如何与朋友相处，但是认识你之后这几个月，你的确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把你当成朋友，更当成亲人，所以那日在听说侯府和柳家接连出事后，我比谁都着急。我以为你会来找我的，没想到那天你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来了……”
“姐姐，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怕你会忽然离开我。”李嫣低眸的瞬间，柳拂缇才察觉到她竟不知何时哭了。
“所以我管不了别的，什么误会，什么面子，都不重要，我只想咱们像从前那样……”
李嫣拉着柳拂缇，一脸认真：“我希望无论有什么事，你可以想到我，不要跟我生分，把我当成外人，就算帮不了了，我也想陪着你！你知道吗，你这样瞒着我，我才是最难过的，我差点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
“傻嫣儿，我怎么会不理你？”柳拂缇心疼地赶紧捏着帕子给她擦泪，抱着她轻抚发髻，“是我的错，是姐姐的错，我不该瞒着你的。可我这么做，并不是跟你生分，只是不想你跟着我一起焦心。姐姐知道你过得不快乐，又怎么忍心让你陪我一起忧虑？”
“只因为这个吗？”李嫣泪眼朦胧地看向柳拂缇，显然有些不信，“那如果我不是李嫣，而是燕梨儿呢？”
柳拂缇愣了下，既心酸，又无奈地如实点头：“没错，如果你不是公主，或许我也不会有这诸多顾忌，就如同你说的，我希望我们之间是纯粹的感情，我不想让你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对你好，是因为我想利用你的身份做什么……”
“姐姐我愿意的！”
“我不愿意。”
柳拂缇截然道。
李嫣一听这话也急了：“可是我想帮你！你父亲已经被送去刑部了，那是人待的地方吗？都这个时候你还想着避嫌，我看你才是糊涂！是，我是公主，你怕别人说你利用我，说你谄媚，说我徇私，可那又怎么样？世人谁没私心？难不成旁人的言语，比活生生的性命还重要？”
“我把你当姐姐，你出了事难道叫我什么都不做，冷眼旁观不成？从前我是燕梨儿，就算你求我，我也没法子，可我现在是燕朝的公主，是将军府的少夫人，我有这个权利！谁爱说什么就说去，我压根儿就不在乎！若身为一朝公主，连这点徇私的权利都没有，我岂不是白当这个公主了？”
“姐姐，我愿意保护你，尽我所能。就像是你要保护身边的人，无论对错你都会做，不是吗？我也一样！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庆幸自己是公主，若我什么都不是，连帮你的本事都没有，我只会更难受。”
李嫣一口气说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立在柳家府门前良久，柳拂缇终于释然点头：“对，你说得对，如果今日有事的是你，我也会想尽办法，动用所有关系去帮你，更不会因为旁人说什么放弃，我明白你的心思了。”
“呼——”李嫣长吐一口气，终于舒展笑脸，“总算没白说这么久，说得我嘴巴都干了，快点进去给我奉茶赔罪。”
“是，公主大人，不仅要赔罪，还有要紧事求殿下帮忙，可得好好献殷勤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