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舟就这么走了。
什么都不曾带走,一句话也没有,一个字也没留,就好像和寻常一般,他说要出去一段时日,柳拂缇便由着他,许是三五日,许是几个月,他总会突然的要走,再毫无征兆地回来,可是这次,总让人觉得他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月冷风清,连夜飘雪,柳拂缇把窗子推开,屋内融融灯火投在窗前一片平整的雪地上,是暖澄澄的光,映着纷纷堆落的雪花,明明看起来也没那么冷,可吹进来的寒风,还是令人不禁瑟瑟抱臂。
柳拂缇试图从和陆云舟一开始的交集回想,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对自己有情的?她想不起来,只是觉得自己很蠢,就像若不是那天的一时冲动,她甚至从未察觉过柳逾尘对自己的心意一样。
不知在窗前站了多久,直到雪片吹到脸上,已经没什么知觉了,柳拂缇才默然合上窗,心中暗暗叹着,罢了,人总是这样,冲动时什么都不顾,待后果不能挽回了,又开始后悔自责,有什么用呢?后悔是最没用的东西了……
次日大早,大牛从外回来,悄声同柳拂缇说,那徐煜竟不愿回来。
蕊心在旁听着,还松了口气:“那可真是太好了,免得瞧见那表里不一的伪君子恶心。”
柳拂缇却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思索一番,谨慎道:“不对,二房要回来的消息,他应当比我们还先知道,二房回京,必是要来侯府的,他怎么可能不回?此时不愿意回来,只能说明,那庄子里有他留恋的东西,大牛,你叫几个人靠谱的弟兄盯他几日,从出门,到太仆寺,不可错漏。”
“奴才明白,夫人放心。”
“对了……”柳拂缇看了窗外一眼,低沉询问:“三公子可有消息?他在京城之外,还有什么相熟交好的人吗?”
大牛失望地摇摇头:“没有,已经叫人出城去打听了,至于京城外面相熟的人,奴才也从未听三公子提过。”
柳拂缇想了想,又道:“着人去梁州打探下,前阵子他去过梁州,许是认识了什么人。”
“好。”
傍晚时,柳拂缇备好礼盒,想回柳家看看,从疫症至今,已经很久没回过门了,上次便答应了柳逾尘要回去,却因一直不得空拖着,今日正好闲暇无事,自己在府上待着,也难免心烦意乱,打算回去住两日。
柳拂缇带着素心蕊心在府门前装车,隐约听见有人在身后叫自己,声音不大,有些听不清,使得她来回看了好几次,才瞧见是陆杉在府门里探头出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嫂嫂……”
自从上次的事后,陆杉一直没敢和她打照面,只是时不时做些点心差人给柳拂缇送来。
柳拂缇绕过马车,走去她跟前问:“怎么了?”